老者接連被人擠兌老而無行,不修口德,神采已是氣憤到頂點,但是看到兒子一臉懇求色,末端還是長歎一聲,杜口不言。
家廟正門有兩方刑台,此中一個沈充長跪於上,一旦完成一家分宗,沈充便要受鞭撻一記。身為家主,不能連合族人,本是原罪,無可回嘴。而分宗自主的戶主也要上刑台受鞭撻之刑,受完以後,取回本身所屬宗產,從而後便除名東宗,自主流派。
但是接下來坊間便有人繪聲繪色講起,那裡是沈充不容血親,不過是那些短視的東宗族人目睹剿除嚴氏贏利甚豐,想要借分宗自主以朋分財賄。
今次分宗,財賄重禮,指導言論,已經將隱患降落到最小。宗產中田畝又少了兩千餘頃,至於金銀錢貨之類則更是難以計數。但由此擺脫了這些負累,從長遠來看意義極大!
腦海中衡量諸多,當即便有人忍不住,上前摸索著問道:“哲子此言當真?”
如果這些人肯收斂,那就束之高閣,奉侍無缺,歸正沈家也不差這些人的衣食用度。但如果他們所思所言皆出非分,凡事都要狠惡臧否抨擊,乃至於影響到普通的運作,又有甚麼可手軟的!
“哈!沈士居,人皆言你詭變之能。卻不想你對外人狠,對宗人亦狠!我們這些無用老朽,你隻怕早已心存芥蒂,想要籍此掃出宗去,如許你才氣一言定奪家事,再無掣肘,是不是!”
“春秋扶養,本是應有之意,豈能是以苛待宗親。諸位長輩願求自主者,可於本日決之。晦日以後,當邀兩宗父老、郡中高賢,畢集家廟當中,共理此事。”
沈哲子又表態道,然後表示仆下襬出版案,奉上紙筆,給這些人登記造冊。
“你、豎子安敢辱我!”老者本日始領教到沈哲子如刀辭鋒,氣得髯毛髮顫,難以自控。
老者被逼得進退失措,其子卻不能坐視如此龐大財賄喪失,不顧身上鞭撻之傷,咧著嘴衝進廳中來對沈哲子哈腰賠罪,又苦著臉轉望向沈充:“二兄,我家人丁浩繁,自主頗多艱钜……”
以往沈哲子給他們的印象,都是刻薄峻厲,不講情麵,攬權獨專,難與同事。但是這小子卻恰好是主宗嫡派宗子,占有了宗法大義。本日更拋出分宗這類嚴厲之議,本覺得他們終究還是要迫於無法而低頭,卻冇想到沈哲子話鋒一轉,拋出如此優渥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