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峻與韓通二者之間,劉承祐畢竟有所辨彆對待。韓通貶至襄陽,則另有複起的機遇,異日安定荊湖,用得著襄州兵。而王峻貶至商州,則不然,宦途根基到此為止。
“倒也像是他說出的話!”翻動冊章的手略微頓了下,劉承祐淡淡一笑。
當然,何嘗冇有保韓通的動機,因為就殿上景象來看,動了手的韓通,情節性子更加卑劣。
“你不在兵部當差,來此何為?不是說了,不消送我!”韓通看著策馬而來的兒子韓徽。
在不通根理,隻知浮表的人眼中,堂堂侍衛司統帥,隻是覺得衝犯了天子,違背朝製,便被貶斥,連降數級。這對天子嚴肅的保護,還是有些結果的。
“陛下可有話,托你帶給我?”又悶了一杯酒,韓通有點等候地問。
“送王峻的都有誰?”劉承祐打斷張德鈞,問道。
張德鈞有些不滿地說道:“這王峻夙來居功自大,此番開罪遭貶,不思己過,以求變動,反而怨艾激增......”
從始至終,劉承祐始終批閱著奏章,連頭都冇抬一下。
“王峻登車之前,與送行者言,‘飛鳥未儘,良弓已藏;狡兔未死,嘍囉已烹’。”謹慎地瞄了天子一眼,張德鈞應道。
韓徽搖了點頭,應道:“隻要內侍省宮侍,帶陛下口諭及禦酒一罈,除此以外,彆無他言!”
在劉承祐貶斥決定做下以後,宣慰司這邊,便深明聖意地就王峻的放肆、犯上行動,停止攻訐鼓吹,趙上交與陶穀各著一文,發往軍、政、官方,側重襯著王峻罪孽之深,而彰天子寬仁之大。
韓通此去襄州,馬車三輛,載著小妾與金飾,部曲五名,僮仆數人,施施而南行。
“再者,兒此來,是奉陛下之命,來給父親送行!”韓徽說道,掂了掂手中的一小壇酒:“這是陛下賜的禦酒!”
在道左,韓徽躬身長拜,待其走遠,方纔直身,上馬還城,始終安閒。
本著用才之心,將之調至中樞,委以重擔,但其脾氣不改,與朝臣的牴觸、爭端,或在劉承祐預感當中,期許以內,但貪瀆而斂權,放肆而屢越製,則使劉承祐重生不樂。
借酒消愁愁更愁,但天子的禦酒,彷彿真有消弭苦悶的結果,韓通此時倒是一臉的開朗。
聞言,韓通兩眼當中,閃過一道神采,有些衝動,朝著皇城方向拜了拜:“看來陛下,還是念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