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很少發怒,但這一怒,那嗔目切齒的模樣,便將劉知遠給震懾住了。劉知遠那裡會不知李氏其言所指何事,但聞她挑明,臉上閃現出一絲難堪,信口裝傻:“哪有的事?定然有奸人在信口胡言,切莫輕信。”

從唐末至此,天下亂了幾十年,中心王朝更替不竭,但這實則也是個強乾弱枝、中心集權的過程,固然非常遲緩。到現在,處所節度手中固然仍舊把握著極大的權力,但與中樞的強大比擬,卻又弱了不止一籌。

但是,也就隻能在內心想想,到了他這個年紀,已有種力不從心的感受。就這段時候以來,理政、治政,都將他累得夠嗆。

“陛下莫非還欲瞞騙於我嗎?”李氏詰責道:“聽聞你要將二郎發配出京,莫非要二郎遠赴北方後,才奉告我這個母親嗎?”

李少遊一愣,看了看安靜的湖麵,又瞄了瞄空空如也的魚簍,眉毛一揚,直接盤腿坐下,說道:“都火燒眉毛了,你另有閒情逸緻在這裡垂釣?”

但聞其言,劉知遠嘴角暴露一點不易發覺的苦笑,立即矢口否定:“斷無此事!二郎亦吾子,誰欲使我骨肉分離,我亦不饒他!”

而楊邠那邊,得知這個環境,倒是暗道可惜。同時,忍不住連道了兩句“婦人之見,牝雞司晨”。當然,更讓他感到愁悶的是,劉承訓對此事,也是持反對定見。

劉知遠擲地有聲:“君無戲言!”

鳳目四下掃了一圈,李氏還是阿誰賢惠明理的皇後,後退一步,拜彆:“官家忙於政務,妾身不便多擾,這便先行辭職。”

劉承祐想得當真,李少遊在旁不敢輕擾,但見他回過神了,才問道:“你籌算如何應對?聽我爹說,官家但是動心了!”

跟著秋意漸濃,東京各處的枝葉,都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體例變黃,劉承祐府中的園圃,也一樣,悄悄之間,便染上了一片金色。

李氏則吃劉知遠這一套,與他對視著,強勢地說道:“為家國天下,二郎已甘做讓步,另有人慾行逼迫事?我不管那些外臣如何說,若欲使我母子隔千山萬水長相分袂,我分歧意!”

固然輕描淡寫地避過了此事,但劉承祐對楊邠,心中愈恨。以一個客觀的角度,楊邠如此做,隻是站在分歧的態度行事,並冇有大錯,且也冇把劉承祐往死裡整。但是,劉承祐又豈會站到他的態度上去思慮題目?

宮城中,劉知遠站在一張輿圖前,望著直入迷。關中、河東、中原、河北,名義上歸屬於他的大漢王朝的地盤,實在不算小,還都是帝業所興之地。可惜,諦視著佈於其間的大小州鎮,劉知遠心中騰生起掃平統統、權歸中心的野望與打動。估計自梁以來,每個天子,非論昏庸還是賢明,都有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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