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貴的休沐時候,就著日漸冷酷的秋陽,劉承祐在王府後園中的那口“平湖”邊上垂釣。裹在一件巨大的黑袍底下,頭上另有模有樣地戴個鬥笠,手裡握著魚竿。說是垂釣,實則隻是盯著湖麵發楞,那秋波泛動,層層水紋,還是很有一番美感。
見劉承祐另有表情在這兒感慨,李少遊都不由替他焦急:“你不會真的籌算去北邊吧!”
“急有何用?”劉承祐反問,臉上帶著淡淡的思考:“籌辦把我外放到那裡?”
李氏很少發怒,但這一怒,那嗔目切齒的模樣,便將劉知遠給震懾住了。劉知遠那裡會不知李氏其言所指何事,但聞她挑明,臉上閃現出一絲難堪,信口裝傻:“哪有的事?定然有奸人在信口胡言,切莫輕信。”
等李氏退下後,劉知遠竟然不自發地鬆了口氣。搖了點頭,歎了口氣。經皇後這麼一番逼迫,他倒也不消糾結了,究竟上,從貳內心底,對讓劉承祐出鎮一方,也是有所躊躇的。
“二郎!殿下!我的周王殿下!”邁著一陣短促的腳步,李少遊走到劉承祐身側,隻掃了一眼,不由煩躁地喚道。
但是,也就隻能在內心想想,到了他這個年紀,已有種力不從心的感受。就這段時候以來,理政、治政,都將他累得夠嗆。
跟著劉知遠一道封王聖旨下,議儲風波戛但是止,彷彿有了個成果普通。究竟上,也恰是如許,魏王+開封府尹,根基是繼嗣的標配了,魏王這個封號,在這個期間分量極重,至於開封府尹,那更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乃至能夠猜想,此前劉知遠一向空置此官職,便是在衡量“合適”人選。
也不得不承認,要讓楊邠將此事促進了,那真是蛇打七寸,切中關鍵,絕對會讓劉承祐痛入脊髓。
鳳目四下掃了一圈,李氏還是阿誰賢惠明理的皇後,後退一步,拜彆:“官家忙於政務,妾身不便多擾,這便先行辭職。”
這個時候出鎮,可不是甚麼“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在東京,有朝廷,有十幾萬禁軍,這些纔是國之底子,是絕對不能放棄的。
“本日官家再度問起儲位之事,楊邠向官家建議,為免呈現雙龍奪嫡的局麵,把你外放一地,絕了二子相爭,骨肉相殘的能夠!”李少遊答覆道。
“陛下,皇厥後了!”內侍的通稟聲讓劉知遠回過了神。
很快,李氏邁步走了出去,見著劉知遠,直接行了個大禮:“臣妾拜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