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淨以後,換上一身溫馨的常服,安審琦快步走進節度二堂,開端平常批閱起公文。在幕府當中,安審琦養了很多僚佐將吏,替他措置事件,故呈於其案上,待他批決的事並未幾,他的節度生涯,並不算繁忙,這是個會當官的人。
此私有勇略,有治才,平生宦途生涯,也可謂順風順水,軍功很多,名譽顯赫。曆仕唐、晉、漢,幾近一朝上一個層次,每一代的汗青中都能找到他留下的印跡。
“是!”安守忠有些難堪,他對佛門,向來是心存憐憫的。
與安守忠對視了一眼,安審琦起家,淡然道:“來得不慢呐!按其腳程,也當至襄陽了!傳命節度府內涵職將吏,陪老夫去迎一迎這曹使君,給麵子,就給到底!”
“兒隻能佩服父親,胸懷之廣漠,目光之長遠!”安守忠很必定地說道。
“而思唐末以來亂世之本源,不過藩鎮之患,乾弱枝強。天子有大略,削平諸國,也必將削平藩鎮,掐滅禍亂之源。而這三兩年間,對各地藩鎮雖未有大動,但按捺減少之意也很較著了。此番,著我襄兵出兵,不也是削權之舉嗎?”
劉承祐繼位以後,也對安審琦多有嘉獎,策勳晉爵,錢帛犒賞,從無遺漏。而在這幾年間,大漢諸鎮節度多有移鎮換防者,而安審琦是屬於少數長居一鎮者。
“兒且試言之!”安守忠臉上帶著點輕鬆的笑容:“如父親所言,天下大亂數十載,生民苦之久矣,然治亂循環,至現在,天下漸有歸治之象,隻待有雄主呈現。而當明天子,繼位不過三載,其武功武功,足明顯主之姿。其歲雖小,卻也富有春秋,隻要不半途而崩殂,一統天下便落於當明天子身上。”
接過毛巾,擦了擦滲汗的額頭,老者淡淡笑道:“你這阿諛可不聰明,老夫已過知天命之年,力量弱弱,昔非今比啊!不過,即便再上疆場,老夫還是能提劍殺敵的!”
“父親謬讚了!”安守忠尚顯青澀的臉上冇有一絲得意,謙善道。
這小將,是安審琦的獨子安守忠,歲方十八,脾氣刻薄,傳乃父將略,時居襄州衙內批示使,帶兵已然像模像樣的了。
“料想當中的事!”安審琦表示很淡定:“不過,值此大爭之世,身為將士,則甘當其苦,怨艾無用!將人集合起來,把朝廷的製命再宣講一遍,至於如何安撫軍心,就看朝廷所遣之將的本領了!”
院角冬梅已然淩寒開放,淡香惱人,靜潭邊上,覆蓋於薄霧當中,一個身形頎長的老者,正頂風舞劍,行動儉樸,而藏鋒於內。身處高位多年,軍政事件龐大,但技藝的習練倒是少有遲誤,足足小半個時候,方纔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