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任命他為“護羌校尉”的動靜時,任弘是有些發懵的。
“怕不是另有點小小抨擊吧……”任弘內心吐槽,自從拒婚後,他在宦途上的順風順水就結束了,不是閒差就是硬骨頭,嘴上卻道:
“趨利避害,畏死樂生,人之常情也,但吾等身為朝臣,食君之祿,既然天子受命持節,即便火線是沸水烈火,也得趟,不然便隻能以才調不敷勝任而推讓,為人所笑也。”
蘇武指著任弘:“另一個便是你!”
但難堪的是,固然掛著“校尉”二字,是個武官,可做的倒是使者之職,手裡冇太多兵卒,權力有限。很多事得看金城、武威、張掖等郡太守都尉的神采,要承擔的任務卻不小,出了亂子常常最早被問責。
西羌是兩漢的惡疾,西漢還不凸起,涼州羌亂倒是減弱東漢的關頭,朝廷破鈔240億錢,曆經數十年而不能消弭,差點連涼州都棄了,最後固然血腥彈壓,卻冇能從底子上處理題目,後續羌化的關西人與關東人的鬥爭更是導致了董卓之亂,影響了漢末的天下情勢。
PS:第二章在早晨。
“後將軍趙充國兼任水衡都尉,眼下正在上林三官為朝廷鑄幣,不常回寓所,你明日一早疇昔,應能找到他。”
據他所知,羌人與諸夏打交道幾千年了,是血緣最靠近的兄弟民族。從殷商起,羌人就是殷人貴族搞活人祭奠的常牲,周朝時翻身做了仆人,插手武王伐紂,薑姓出於西羌,作為姬周最密切的盟友,分封各地做了諸侯。
“但另一人卻有這資格,你能夠去拜訪拜訪,或能獲得些有效的建言。“
遵循他現在比二千石光祿大夫的秩祿,已是郡級一把手二把手預備,就算傅介子俄然退了下來,讓他去代替西域都護之職,任弘都不感覺奇特,可這護羌校尉……
蘇武當年在貝加爾湖牧羊,冰雪中待了十九載,腿腳落下了病,一入秋就疼得不可。本日外頭陰雨連綴,蘇武坐在廳堂裡,也得用毯子捂住雙腳,他家常日裡是冇甚麼人的,也就常惠等熟行下經常看望,近年來又多了任弘這常客,待蘇武如叔伯般恭敬勤懇。
蘇武笑道:“不過,傳聞大將軍在中朝定下人選時,世人或偏向於義渠安國,或感覺你擔負比較安妥,唯獨趙翁孫,以為汝二人皆非上選。”
蘇武昔日在朝中明顯有大好出息,卻被保舉出使匈奴,莫非他便畏縮不去麼?
蘇武又撥弄了一下炭盆:“邇來在長安有如許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