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扭過甚望著嚴嵩年老的背影,眼睛顯得非常龐大。
卻不得不承認,這一招還是有些結果的。
徐階和黃錦不由得一愣,顯得驚奇地望著地上的嚴嵩,亦是不明白他是真胡塗還是假胡塗,對皇上的話竟然答非所問。
此言一出,這個計劃算是通過了。隻是之前夙來交由嚴嵩票擬的事情,當下倒是落到了徐階身上。
咦?
隻是不管是林晧然要求停止提編,還是戶部尚書吳山的要求朝廷重收銅錢,這都不是生財之策,而是要朝廷“敗財”。
如果嚴嵩的身材跟之前那般安康,他天然但願嚴嵩一向替他票擬奏疏,但現在實在是老得有些嚇人了。
咳咳咳……
嘉靖的神采一沉,倒是冷冷地說了一句道:“是歸去找嚴世蕃籌議吧?”
“主子,嚴閣老是不是得了甚麼惡疾?徐閣老會不會被他感染了?”嚴嵩和徐階剛分開,黃錦便顯得擔憂地說道。
本朝曾在雲南開銅礦鑄錢,但所破鈔甚多,而收成倒是寥寥,故而時雲南巡撫王昺、巡按王諍上疏朝廷要求罷鑄。
“回稟皇上,臣應當無礙,明天早上還好好的,隻是不知……咳咳,請皇上恕罪!”徐階說話間喉嚨又忍不住咳嗽,當即跪下來請罪道。
嘉靖靜坐在蒲團上,眼睛微微地閉起,卻將這統統都聽到耳中。對嚴嵩的日趨年老,他已然有了更加清楚的熟諳。
徐階接過黃錦遞過來的那份奏疏,亦是規端方矩地行了禮,然後跟在嚴嵩的前麵分開。
嚴嵩聽到是皇上問話,倒是屁股一滑,竟然如同年青十幾歲般利索地跪到地上,很快卻茫然地扣問黃錦道:“甚麼如何看?”
徐階的咳嗽停止了,但嚴嵩的咳嗽倒是不竭,直至咳嗽出一口帶血絲的濃痰,這才如釋重負地輕歎了一口氣。
身穿藍色道袍的嘉靖正在盤腿打坐,鼻間有一股淡淡的檀香環繞,令到他的精力保持得不錯。隻是目光落在地上的兩本奏疏,臉上倒是浮起了一絲膩煩之色。
徐階先是輕咳了一聲,接著拱手迴應道:“啟稟聖上,錢法關乎國本!臣以為當聽取吳尚書之言,令崇文門宣稅司複收銅錢,以防錢法廢弛!”
嘉靖瞪了黃錦一眼,嚇得黃錦倉猝跪在地上告饒,但聽到的話倒是:“你讓太醫給嚴閣老和徐閣老好好地診斷!”
固然他巴望朝廷財務增收,但亦不是冇有長遠之見的人,已然是承認了徐階的觀點。在盤算主張以後,他將那份奏疏遞向黃錦,對著徐階直接叮嚀道:“你歸去票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