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錯了，”徐佑笑道：“要唯佛祖馬首是瞻。”
“顧氏在吳縣的太湖之濱有一座玉象山，高三百六十丈，風景秀美，可為造寺之所。我和顧氏有點友情，可從他手裡買了玉象山，送給你開山立宗。”
“竺無漏是不是蠢？以主上和小郎的乾係，他獲咎了你，也就獲咎了主上，還如何重振本無宗？”
早就看竺無漏不紮眼的吳善一聲令下，圍攏過來的數十名部曲同時拔刀，寒光閃閃奪目，刀尖指著那百餘僧眾，殺氣沖天。
冬至眼睛一亮，道：“小郎是指，智現？”
“佛子要回京，這是功德，乾嗎動刀動槍？吳善，還不把你的人帶走，成何體統？”
“今早上好熱烈啊！”
徐佑笑的馴良，走到竺無漏跟前，道：“走的這麼急嗎？不現在夜由我擺酒，給諸位送行。”
竺無漏笑道：“佛家眼裡，眾生劃一，我代表不了任何人，他們都受過大毗婆沙的恩德，臨彆時想來見一麵，於情於理，誰也冇法禁止。既然大毗婆沙不肯見，那也不必勉強，我們就此彆過，金陵再見！”
那黑影悄無聲氣的回到禪房，對正閉目打坐的竺無漏道：“佛子神機奇謀，智現公然找徐佑密議了大事，他想另立新宗，徐佑承諾了，還出錢買下顧氏手裡的玉象山當作新宗的廟門……”
當天早晨，智現鎮靜的和親信提及將要去吳縣的玉象山造寺立宗的打算，不慎被窗外暗藏的黑影偷聽了去。
竺無漏轉過甚，目光彷彿冒著燃燒的冥火，道：“既不抑佛，我何必困在錢塘，寄人籬下？”
竺無漏展開眼，道：“光寂，聽清楚了？”
竺法識孤傲單的站在山路旁，看著竺無漏等人的身影消逝在林木之間，頓時覺對勁興闌珊，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轉頭對徐佑歉然道：“大毗婆沙莫怪，無漏師侄想的太多，但他還是想不明白……”
智現憂?道：“僧眾倒是夠了，六家七宗肯拋下統統，不懼前路艱險而跟從弟子的約莫有六十餘人。但天聖法難，各宗的當鋪被劫奪一空，心無宗也不例外，財帛委實不敷以造寺……可財帛還不算最難，多方馳驅，找善信居士化緣，總能湊夠，最難的是，就算財帛豐盈，揚州也冇有空置的名山勝水……”
眼瞧著冬至牙尖嘴利，還霸道刁鑽，再鬨下去自取其辱，竺無漏站了出來，口宣佛號，道：“詹女郎曲解了，我們上山，隻是想向大毗婆沙稱謝，感激這幾年的收留和照顧，並無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