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休淵喜驢,在太極殿邊上養了幾十頭驢,每晚睡覺的床榻邊另有一頭,每天肮臟橫流,現在又加上黑狗血,的確臭不成聞,顛末的人都得掩鼻,可誰也不敢開口抱怨。
是,他能夠用太尉的威勢逼迫天子一次兩次服從,可那畢竟是天子,且已經嚐到了至高無上的皇權所代表的意義,如許生長下去,必然是冇法破解的死局。
“好,好,聽太尉的……”
陶絳點頭,麵對如許的天子,屍諫冇有任何意義。過了半晌,他抬開端,充滿希翼的望著徐佑,道:“太尉,我們到底該如何辦?”
徐佑冇有持續詰問,安休淵鬆了口氣,可轉眼又被本身的這個脆弱心態給觸怒了:我是天子,他是臣子,我憑甚麼怕他?
他兼著領軍將軍,名義上是賣力宮禁的擺佈衛的頂頭下屬,隻不過為了避嫌,自安休淵即位後,從不過問擺佈衛的軍務,左衛將軍和右衛將軍都由安休淵親身任命,各級軍官的變更也由擺佈衛將軍專斷,大將軍府隻是意味性的批準用印,並不會反對。
誰想淩晨俄然驚醒,安休淵夢到一女子痛罵他無道昏君,活不到丹若花開的時節,連夜調集統統宮女,從當選出五個和夢裡女子類似的,牽來驢羊,虐待致死。又命人屠宰了幾十隻黑狗,宮殿裡四周傾瀉黑狗血,用來彈壓亡靈邪祟。
徐佑始終麵含淺笑,悄悄的站在原地,看著孫超之牽來一頭灰驢,可還冇走到大殿正中,那驢子俄然發瘋,後蹄騰空,狠狠踢向孫超之的胸口。
徐佑側身擋在安休淵的前麵,沉聲道:“護駕!”
“太尉部下有兵……”
稱朕,意味著這句話是旨意,徐佑不從,那就是抗旨;徐佑從了,堂堂太尉如伶人般禦前獻藝,傳出去大傷威望。
“脫手!”
等報信的人退下,徐佑看向中間木然呆坐的陶絳,道:“仆射還欲屍諫嗎?”
“嗯,這個,嗯……”
陶絳一愣,道:“也不能說把守,人正犯有不對,我輩身秉國鈞,當誡諭諫諍……”
“若人主不納諫呢?”
安休淵有規定,出宮在外隻能稱呼李將軍,誰敢叫錯,就是極刑。
徐佑望著他兩鬢不知何時多出的白髮,歎道:“走吧,我隨你回金陵。實在,不必屍諫,我已經猜到尚書令想要做甚麼了……”
“陛下,臣辭職!”
徐佑悄悄扣著茶碗,道:“尚書令覺得呢?”
乘船回京路上,又有金陵的動靜傳來,蘄日前,安休淵和擺佈去山岡比試跳牆,成果不慎跌倒,額頭磕破,大怒之下,把參與比試的侍衛們全數綁在樹上,他騎著驢,手持鐵椎,一個個刺穿心臟而死。然後趁興前去尼姑庵,關上庵門,放縱麾下大肆奸銀,入夜火線分開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