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腐敗提到陳蟾化名曹穀，用了五六年的時候作了南豫州治的祭酒，大師都還讚歎不已，可誰又能預感到本日，僅僅九個月，徐佑就從戔戔道民，成了益州治的祭酒？
袁青杞唇角含笑，眸光卻透著捉摸不透的深意，道：“他還冇阿誰膽量，不過待價而沽，想看看天師能賞他些甚麼！”
他頓了頓，道：“這番話我始終服膺在心，斯須不敢或忘。以是，師兄，我雖作了祭酒，可在求道的路上，卻還遠遠在你的身後。哪怕你我品階異同，可這平生，師兄弟的交誼卻永不會竄改！”
此次分開林屋山冇任何人跟從，袁青杞本想讓白易沿途護送，但被徐佑婉拒了，她也不好再對峙。從水月塢乘船到達吳縣船埠，看到腐敗坐在不遠處的茶館裡憑欄瞭望，徐佑不動聲色的從樓下走過，然後去船埠和載人的船伕談好至錢塘的代價，冇有回身轉頭，獨自上了船。
“啊？他……他在等天師求他？”
“林正治，此人的文鋒舉輕若重，山不見其高而崢嶸外露，又精通佛理妙義，似不在你之下……”
而益州治既不像陽平治那樣是道門發源地之一，也不像揚州治那樣是天下財賦軍事重鎮，它之以是位列上三治，是因為陽平山和鶴鳴山都坐落在益州境內，比方後代都城地點的直隸省，天然不貴而貴。
袁青杞夙夜未眠，通讀了《大灌頂經》，頗受震驚，天剛一亮，就把徐佑召來商討。徐佑沉聲道：“祭酒不必給我臉麵，要說佛理高深，這個曇念應當在我之上。不過此次佛道對壘，不是看誰研討佛經更通透，而是看誰能讓公眾信賴對方的經是偽經。這一點，纔是得勝的底子！”
兩人對視一笑，秋風起，香樟葉灑落滿園。
觀內的香樟樹下，苦泉望著徐佑，眼神龐大，躊躇道：“林祭酒……”
“祭酒明鑒！”
袁青杞點點頭，道：“正治所言不錯，這群和尚將佛經從萬裡之遙的胡域運來，又自說自話的譯成漢文，就算假托佛言，可誰又知真假？以是單以佛理來比武，實部屬策。”
“好，你去吧，這幾日不必理睬外界庶務，用心機謀如何對於曇唸的《大灌頂經》！”
因明學也就是邏輯學，是五明之一。辯論最看重邏輯乾係，哪怕論點論據站不住腳，可隻要邏輯賽過對方，也可奠定勝局，道門虧損就虧損在這裡。
天青坊的閣房裡，徐佑已經換回了打扮，何濡、左彣、腐敗和冬至都在，富婧在前麵看著店鋪，她並不曉得來的是誰，也不會有獵奇心去探聽。這段光陰她已經慢慢打仗到了冬至手裡阿誰藏在光影裡的暗中天下，在那邊，酷刑峻法和厚恩厚祿並。做對事，重賞；做錯事，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