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他血透重鎧,身帶多處傷勢,衰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用眼神表示,讓人懷中取出文書。
關羽眼神如電,再看各處舟船上的將士們。
世人認得,那人乃是賀鬆的扈從。
數名扈從簇擁著一人奔來。
關羽躍上船頭,回身喚道:“周倉!”
他能看到數十裡外的襄陽城,城上的人影來往馳驅,像是狂亂的蟻群。整座城池處於波光粼粼的大水當中,落日的映照下,有麋集的船隻從四周八方逼近,船隻的剪影被拖得很長,彷彿將水麵染成了深色。
這把繯首刀比凡是的標準製式要長出半尺,重了一倍不足。刀身上冇有任何佩飾,刀鞘上的漆也都剝落了,浸潤著玄色的血跡。刀柄上纏著的布條層層疊疊,明顯磨損過很多次,又重新捆紮過很多次。
兩名鼓手在船頭,渾身冒著熱汗伐鼓,漫衍在數十艘大船上的大鼓紛繁應和。震耳欲聾的鼓聲中,數也數不清的舟船,紛繁動身,如同一張龐大的坎阱,罩向襄陽城。
保護荊州軍的任務不能放棄,攻戰還要持續。而荊州、交州兩軍分處漢水兩岸,根基的水麵力量不能不保持住。以是,大範圍調用水軍、四出攻襲之舉,能夠暫歇。從明日起,己軍該當主動收縮,集合兵力到霸王山周邊,儘力先擒曹休。
襄陽城周邊的水深已經降到四尺餘,以是這艘坐船也隻是平常的走舸罷了。再大一些的軍船,切近城池就有停頓的傷害,何況很多大船都在前幾日的進退調劑中破壞了。
袁龍指了指襄陽方向:“關將軍該當是把能用的儘數投入了。”
這些年雷遠頗曾留意水軍,曉得軍船的耗損乃是常事,每一年都要不竭地新建船隻,彌補船隊數量。隻是,船隊喪失如此龐大,哪怕以全部荊州的力量,恐怕也不是短時候能夠規複的。
麋集的軍船集合在火線,無數將士照顧著長梯、大盾等物,絡繹登船。
這些船隻規格分歧,新舊不一,海員的操舟之術也有高低。疇昔數日裡船隊運載各部來往攻襲,繁忙怠倦到了極致,不免呈現各種百般事前冇法預感的題目。
雷遠想到這裡,下定了決計:
那文書上已沾血跡,翻開後,上麵草率寫道:“曹軍新野之眾順水而下,陣容浩大。舟筏首尾接踵,不計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