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悄悄地女聲又道:“王爺,既然已經問過了,能夠請季少卿歸去了罷。”這把聲音,還是恬和安靜,彷彿方纔季歡然所聞聲的各種惱羞低喘等都是錯覺。
季歡然點頭,澀聲道:“王爺,此事怕有曲解在內,臣下自是清明淨白,但是以娘孃的操行,又怎會是做出此事之人……”
季歡然鼓起勇氣,便道:“臣下所說句句失實,不知王爺因何發笑?”
室內死寂,外頭蟬唱卻愈發高亢。
雲鬟聽到“姦夫”兩個字,眉頭微微皺蹙,便看了季歡然一眼,現在,眼底才略透暴露些窘難歉然之意。
“人淡如菊”四字,放在她身上是再符合不過的,但是現在……
趙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昨早晨……”一語未罷,就聽得裡頭安溫馨靜地喚道:“王爺。”
忽聽季歡然道:“事到現在,臣下隻好……向王爺稟瞭然。”
季歡然深吸一口氣,苦笑道:“本來臣下不敢承認,隻是……目睹是瞞不過王爺了。”
季歡然一頭霧水,不免抬眸看向趙黼,四目相對,卻見江夏王自是含笑相問,隻不過,這語氣未免有些可怖,而這雙如同刻畫的雙眸當中,更是透出一股莫名殺氣。
耳畔蟬噪大響,卻又悄悄退去,全部天下,清淨安好。
季歡然舉手見禮,口稱“娘娘”。
趙黼一一念來,崔雲鬟卻始終不動聲色,季歡然在旁看著她,不知為何,驚驚奇疑,神采卻更加不大好了。
季歡然駭然:“王爺這話,臣下更不知如何了。”
然這一絲兒竄改怎會逃過趙黼雙眸,正欲再行逼問,忽地聽到低低一聲感喟,接著,是水晶簾“啪啦啦”微響。
而她未說完,就聽有人半笑半惱地沉聲道:“甚麼時候……輪到你對我發號施令?”天然恰是江夏王趙黼。
趙黼舉手接過,不消細看,他天然認得這是雲鬟之物,卻聽季歡然又道:“臣下自知有罪,是以主動承認,還請王爺網開一麵,寬恕臣下一時之錯。”
以趙黼的脾氣,既然已經起了疑,隻怕把朝野翻個個兒,也要將那人找出來,何況昨早晨江夏王宴請之人有限,名單在手,要查實在也駁詰事。
隻是他又何嘗是發了甚麼詩雅之興,逼本身胡思亂想,不過是極力要忽視閣房傳出來的非常響動罷了。
趙黼打量那珠花,斜睨著他,此即眼角已閃現一絲淡紅色,笑說:“好好好,可知本王最喜好識時務者。”笑語未了,冷然抬手,隻聽得“哢嚓”之聲響過,寶珠濺血,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