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一絲兒竄改怎會逃過趙黼雙眸,正欲再行逼問,忽地聽到低低一聲感喟,接著,是水晶簾“啪啦啦”微響。
季歡然來不及多想,也已冇法多想,麵前最後所見,是雲鬟惶恐欲死的神采,他此生從未想過崔雲鬟會有如此失態之時,但這一次,畢竟……倒是為了他……
季歡然未敢冒然昂首相看,卻仍不免瞥見江夏王微敞的襟內風景,而鼻端亦嗅到一股男人歡好以後特有的氣味,令民氣窒。
趙黼見無果,卻也在他料想當中,因又笑道:“你不說也不打緊……一一查來,總有成果。若實在查不出,隻一個個地把他們全殺了就是,就從他開端!”猛地抬手,袖子隨之一蕩,手指苗條筆挺,如劍指向季歡然。
雲鬟歎道:“王爺寧肯聽信彆人的話,也不信妾身,倒是讓妾身難堪了。”
雲鬟的神采漸漸冷了下來,畢竟道:“王爺曉得,此事跟季少卿無關。”
現在,外頭蟬噪俄然停頓下來,室內更是彆樣沉寂。趙黼雙眸微微眯起,盯著季歡然,半晌,舉手將杯子放回桌上,站起家來。
季歡然瞪著趙黼,目光相對半晌,眼神忽地微微一變,他有些慌亂地忙垂了眼皮兒。
降落的聲音卻如雪亮的刀鋒,將季歡然從回想中喚醒,卻又因那簇擁而來的交纏雜響,讓他有些惶惑無所適從,雖站在門外,卻彷彿此身已經不在。
趙黼見他問,驀地一笑,此人不笑之時,非常冷冽,一笑卻百媚橫生。
趙黼的眼神有些陰鷙:“那你就說出那人到底是誰。”
卻聽趙黼問季歡然道:“公然……是你?”
季歡然這才複昂首看去,見崔雲鬟身著淺鵝黃褙子,內襯紅色緞子衣,底下同素色百褶留仙裙,方纔她在內已經清算清算安妥,隻細看才氣見髮鬢微微狼藉,臉頰略有些透紅未褪。
趙黼並不睬會本身衣衫不整,隻盯著他道:“不知,是個如何樣的好法兒呢?季卿可情願為本王細說?”
季歡然舉手見禮,口稱“娘娘”。
季歡然點頭,澀聲道:“王爺,此事怕有曲解在內,臣下自是清明淨白,但是以娘孃的操行,又怎會是做出此事之人……”
季歡然一刻怔然,而趙黼“噗嗤”一笑,竟道:“季卿,你瞧……她可甚是為你著想呢,嘖,真不愧是‘舊瞭解’呢?”
季歡然卻不看趙黼,隻望著他身後的崔雲鬟,口中道:“王爺若不信,請看此物。”說著舉手入懷,探手出來之時,掌心已經多了一枚嵌寶鑲珠的梅花髮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