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本能地漲紅了臉,不知是因他靠得極近羞怯之故,還是因他傲慢口憤恚慨之故,清尊紅唇一挑,道:“叫。”
俄然之間,跟前的小人兒雙膝一屈,跪在地上,大聲道:“師父在上,徒兒是偶然地,請師父寬恕徒兒這一回罷,都是徒兒性子惡劣,自作聰明,無知魯莽,才獲咎師父,請師父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念在徒兒將來會好好奉侍師父的份上,寬恕,寬恕,開恩寬恕!”
秀行道:“這是從何提及?”
“還不都去做事!再讓本君看到爾等在此消遣,定要按例重罰!”
秋水君道:“自古以來,閒雜人等不得去打攪清尊修行,隻要奉養弟子纔可近身,此乃端方。”
秀行瞪著秋水君,滿腹牢騷,礙於此人身份並非等閒,是以也不好縱情傾訴。
秋水君耐煩道:“越是王謝大派,端方天然也就多些,不然的話,門下弟子無數,何故束縛世人?俗話說,無端方不成周遭麼。”
清尊走到她的跟前,一抬手,捏住了秀行的下巴,秀行大驚,同時便又發覺那淡淡妖氣襲身,乍然之間,渾身汗毛倒豎。
清尊原地不動,風吹得他一身袍子飄然欲飛,烏黑色的長髮隨風舞動,如月華般動聽,臉上麵具兩側垂著金色絲絩,亦是隨風而動,隻聽他冷冷道:“你歸去罷。”
秀行耳朵靈光,聽了這個,當下便挑了眉,幸虧蕭寧遠站得近,在中間用力一推,低低喝道:“施禮!”
秀行心中罵道:“臭妖怪,臭妖怪!”嘴裡乖乖道:“獅虎。”
秀行畢竟忍無可忍,跳後一步,指著清尊道:“我偏不叫了!臭妖怪,你耐我何!”
秋水君看著她哀歎的模樣,笑道:“不急,此事說來話長……漸漸地便會曉得的。”
秋水君微微一笑,道:“對了,輔神之女的居處不在此處,而在後山,同清尊修行之處相隔不遠。”
秀行昂首斜睨,秋水君在旁道:“行了禮,便算是拜了師父,輔神之女……自要叫清尊一聲師父。”
秀行眸子一轉,卻見秋水君道:“是。”果然轉頭來對秀行道:“秀行,我先歸去了,你好生……著。”最後這句,欲言又止,秀行又不笨,自有些明白秋水君是在提示本身好生“服侍”這位來頭古怪氣度卻極大的神君。
秀行眨了眨眼,重抬開端來,環顧擺佈,以及小靈官殿的門口,都未曾見秋水君的影子,她迷惑不解地回過甚,卻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