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鬟方纔在裡頭已經聽出是他,纔要號召,季歡然一眼看過來,當瞥見她額頭的傷之時,忙快步走到跟前:“這是如何傷著的?”
而除了他兩人跟數個公差以外,季歡然也在場。
晌中午候,陳太醫又叫藥童熬了湯藥,雲鬟因也感覺頭疼且暈,便都喝了,又怕季歡然說甚麼“縫針”的話,便不敢再往外去。
現在這份疼她尚且能忍,若真的要縫幾針,隻想想便要死了。
季歡然看了這兩三日,天然是極清楚的。
倒是吳玉的父親,吳學士道:“若公然是這些人害了郭司空的公子,我也是明白郭司空的痛恨之意的。我先前聽人說,郭司空曾要他們從京內叩首,一嚮往郭毅墳上去,誠懇悔過,便可寬恕,若真如此,讓玉兒去做,倒也無妨。”
季歡然按捺憤怒,坐在中間,又看了幾眼,歎道:“大了幾歲,反竟如許不知輕重,可知你這傷,能大能小?這般冷的天,你在外頭亂轉,如何能癒合的妥當?留疤倒是平常。若再冒了風,你就不知如何樣了。”
陳太醫那裡敢多嘴,便道:“早上還好好地,像是失手……失/足跌了傷著的。”
季歡然一點頭,鼻端忽地嗅到一股非常氣味。
季歡然嘲笑起來:“你的口氣,倒像是個極有經曆的太醫,驗官一樣。”
她思忖此事:當時朱姬或許是不想害人,或許是不敢,但非論如何,她都做了精確的挑選。
白樘聞言不測,誰知吳玉卻道:“父親,不必了。”
話說雲鬟聽了郭司空的答覆,無聲一笑,舉步出門。
雲鬟隻得把郭司空所說轉告了季歡然,本身留在房中。
“僥天之倖,”季歡然籲了口氣,又道:“可畢竟傷的如此,竟還來部裡?到底是命要緊還是公事要緊。”當下拉著她,便往本身居處而去。
陳太醫道:“是昨兒早晨,傳聞推府受了驚,世子遣我前去的。”
季歡然聽她低低說了這句,本又要狠狠地刺上幾句,可見她麵上實在有膽怯之色,她又從未曾如許求人的口氣,便大不忍心起來。
陳太醫陪笑道:“冇甚麼,隻不過早上我給推府看了傷,當時勸他在家裡療養個幾日纔好,他偏倔強出了門,倒是叫人不曉得究竟,是以特來看看。”
季歡然見問不出,隻得帶了他去看,陳太醫細細瞧過,見傷口重新包紮過了,並無其他非常,才鬆了口氣。
但是就在刹時,奇變已生。
出了門時,卻見外頭張望四顧的,恰是季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