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簾立馬被人打起。薛愫看了一眼,是個潔淨清爽的丫環,是曾府裡的人。薛愫記得,她是表嫂房裡的紅線。
“舅太太和蜜斯們總算到了。我們太太眼睛都要望穿了,快內裡請。”
鵠大奶奶正和範氏施禮。
見他們進了屋,薛太太就再也冇忍住,上前擁住了範氏,又是喜又是憂:“二弟妹,總算將你們給盼來了。”
重回曾家,薛愫卻心中多了一份感慨。高出院牆的梧桐樹綠葉如蔭,垂花門上的色彩看著像是才新漆過,非常富麗。仆婦們身上的衣服穿戴也都還繁華。
薛太太這才緩緩的收了眼淚,勉強打起了精力,對範氏說:“你們是遠客剛到,理應當去給老夫人行個禮。”
薛愫一身打扮,讓薛太太想新故不久的三弟,眼淚就再也止不住,摟著薛愫道:“好個不幸的人,想著你爹爹辛苦半輩子,這才升官冇幾天,今後就苦儘甘來了,冇想到他福分竟那麼淺。”
世人簇擁著,進了明暉堂的花廳。才一進門,就見本地站著個年近四十的婦人,綰著一窩絲,結著特髻。戴著八寶福壽的長簪。一身明褐色的氅衣。白淨豐潤的臉龐保養得宜,看上去是方纔三十出頭的模樣。
範氏也拿著帕子拭淚,或許她也想起了已故的丈夫。屋中所見之人無一不掉眼淚的。
薛愫由著聞鶯和朝霞兩個攙著下了船,坐上了曾家派來的肩輿。
車轎行了大半日,終究垂垂停下來了。薛愫記起來了,來驅逐他們的是大表嫂鵠大奶奶,管氏。
這裡還來不及坐,鵠大奶奶道:“該去給老夫人存候問好了。”
薛愫對這裡早已瞭如指掌,到是新到的範氏和薛憶母女倆非常別緻,兩眼四周亂看,心中又不住的驚奇,曾家公然是富朱紫家。
看罷,範氏捏著鵠大奶奶的手又下細裡瞧了一陣,不住的誇獎道:“哎喲,真是個斑斕的小媳婦。彆說男人,就是我看著也怪愛的。”
薛太太那裡忍得住呢,當月朔母同胞三姐弟,她是家中的長女,現在兩弟弟卻走在了她的前麵,焉能不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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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穿堂,便是姑母薛太太住的明暉堂了。正麵五間上房,擺佈配著配房。上麵的屋子奉侍的丫環婆子們住處。院子裡有兩棵高大的丁香樹,一株紫丁,一株白丁,現在正趕上花期。隻見一樹樹的繁花熱烈的綻放著,那香氣久久未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