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螞神的,畢生不得子嗣。莫非這城中的僚人就丟了家家傳下的古訓了嗎?”智先心想。
“這......有何不當之處呢?”小二難堪地笑著。
“你他媽的放甚麼屁!你阿爸我本日脫個精光讓你查了個遍,現在你又來這鼓譟,怕是嫌一隻手也多了?”昌發瞋目圓瞪,頂得那阿才麵露怯色。
本來那阿瑤便是昌發的生母。僚人部族遠嫁女兒時,總會連一名族妹同去,待到女子出產了,便可回本家。這阿瑤乃是阿農的族妹,當年隨阿農嫁到安德村時,與韋存福勇武的族弟相愛,因而也嫁到了安德村,不久生下了昌發。
昌發欲要發作,但見這是阿農的意義,便咬牙忍了。
“昌發不要。”智先製止他,總還是慢了一步。
“你見著漢人,可看到僚人了?這喝酒劃拳的僚人也多得是,真不知是漢人僚化了,還是僚人漢化了。”阿農搖點頭。
“昌發慢!”智先打掉他取刀的手。“事情遠未水落石出,如此魯莽便中了他們的計了!”
昌發將柴刀取下,放在地上,解開腰間的皋比,安知從皋比腰帶裡竟掉出兩錠銀子。
桂西僚人自治的州縣不設縣衙,隻在僚族長官(相稱於縣令)長居之處立一標識,縣中事物便在私宅中措置。這阿農地點之處,乃是靖西縣內一平常人家,隻不過院落大了些,好讓鄉民入內議事。
“如此看來,村裡的阿誰小阿順,倒是一另類了。”智先哈哈大笑。
“我當是誰在此處擾亂治安,正想到縣老爺那邊告狀呢,本來是縣官老爺的兒子在這肇事。”那聲音輕浮至極,像是用心挑釁普通。
“本日見到五嬸,傳聞你阿爸身材無恙了,不知是否失實?”阿農急問。
“黃少爺,這私設公堂的罪,如果邕州府怪下來,隻怕你也承擔不起吧。”韋智先道。
“天然是有,我的荷包上邊繡著三角梅。那是我祖母留給我的信物。隻是我怕這惡人拿了錢就把荷包子丟了。但是也不打緊,我這一共有三錢銀子,先前我怕是假錢就用牙咬了個印子。我天生缺顆門牙,那銀子上必當有此印記。”
還是那昌發血氣方剛。一把抓太小二衣裳,大聲嗬叱起來:“現在你在靖西縣裡,就得守我靖西的端方。我說螞不能吃就不能吃,我這暴脾氣對螞都隻敢罵罵便罷了,你這甚麼東西,竟然敢把螞神放進嘴裡咬?”昌發把小二一推,小二一個踉蹌,跌倒在鄰桌,打碎很多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