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三少開高興心腸付了高氏三萬兩白銀,還主動承擔了本應高氏付與柳氏房牙所的契費。他被高氏閒逛著多給了近萬兩的銀子,還一無所知。一心隻覺高氏這個馴良可親的長輩,真是有見地且心善,公然不愧是書香世家岑家人!不但將鋪子“低價”典賣與他,還教會了他很多知識。
“老太太謬讚了。”少年豪傑安三少很害臊地紅了臉,垂首低聲道:“小子癡頑,讀書不能。偏生我父母隻得了我一個孩兒,家中偌大的財產也缺人打理。雙親冇法,怕我今後敗光了產業,以是纔派霍叔帶我出來做買賣,長長見地。不怕您笑,我這也是第一次出門……”
現在,那看起來非常奪目的老頭兒一走,隻剩下個不經事的小子和一個剛入行不久的房牙子柳三,這兩人經曆陋劣,還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
看來,從淮州府到弘安府的這一起上,這對年紀相差較大、性、情相左的主仆,冇少生出嫌隙。
安三少聞言,立馬擺出一張不忿的孩子氣嘴臉,大聲哼哼道:“哼!不過是個囉嗦的老頭子!也不知老太太您和父親母親,為何都看重他?”
高氏此時滿心歡樂:好一個稚嫩公子與奴大欺主的老管事!若掌控得好,先出身教唆了這二人的乾係,讓那小公子不再聽老管事的勸。然後,再哄那小公子遵循她的意義走,也不是不成能。
說不準,此次真能又典賣了大筆銀子,又能順利簽下活契!
“你!”霍管事被安三少這般落麵子,也怒從中來,“哼!走便走!老朽倒要看看,冇了我,三少爺您如何大展拳腳?本日之事,我會照實稟告老爺太太。”
柳氏房牙所那年紀悄悄的三管事柳從知,謙恭地朝高氏拱拱手施禮,“三老太太,這二位便是此次欲買下您鋪子的主顧,淮州府清安縣安家三少及其家仆霍大管事。”
因為他低頭低得恰到好處,臉又是正對著高氏的。因而,安三少與霍管事的這一番你來我往,都被高氏支出視線。她垂眸自袖袋裡抽出一張繡著蘭花的金邊絲帕,擺出擦嘴角茶漬的姿式,實在是在遮擋那唇角再也粉飾不住的上揚的弧度。
安三少被霍叔打斷,懊喪著低頭“嗯”了一聲。他半低著頭癟嘴,還偷偷嫌棄地瞪了霍叔一眼。
“你如此說話,也不想想,這趟出來,因你幼年無知,剛強己見,不聽我的勸,害得我們吃了多少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