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柳黃返來。身後還跟著神采間難掩焦心無措的桂媽媽。
謝姝寧的脾氣說不上頂好，可麵對府裡的下人，大多時候都還是和顏悅色的。唯獨麵對綠濃時，她彷彿動不動便會發脾氣。可便是發脾氣。也多是嘴上怒斥幾句。罰個月錢之類的。鮮少會脫手。
這話便像是一根針，狠狠一下紮進了綠濃內心，她不由跳腳，尖聲叫了起來：“蜜斯，您這說得是甚麼話？”
玉紫拿著鞋扇，道：“冇甚麼。蜜斯讓她去服侍九蜜斯。本日起便不必留在瀟湘館了。”
綠濃一把擠上前去，要搶另一隻鞋子，才靠近便被謝姝寧重重踹了一腳。
擺佈卓媽媽有事出了門，一時半會也回不來，瀟湘館裡就謝姝寧一個能管事的，她可不怕。
“無事。”謝姝寧擺擺手，並不歸去，“玉紫去將我的鞋子取來。”
謝姝寧倒是越聽越不悅。
謝姝寧低頭不語，複提起了筆。
她呆在瀟湘館裡，留在謝姝寧身邊，比及將來謝姝寧結婚，她就能作為陪嫁丫頭跟去謝姝寧的夫家。這些事，不消人教，綠濃內心也都清楚得很。可這會如果去跟了謝姝敏，那就大大不對了！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卓媽媽大驚。“去服侍九蜜斯？”
綠濃眼眶紅紅，朝著兩人翻了個白眼，氣恨地摔了簾子出去。
她纔不要！
謝姝敏本年才四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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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鎮靜勁還冇到頂，就被謝姝寧一盆冰水“嘩啦”一聲給澆了個透心涼。
綠濃則歡暢起來，雀躍隧道：“蜜斯，那今後讓我管箱籠可好？”一衝動，她又忘了自稱奴婢。
“乳孃彆擔憂，等綠濃學乖了，我們再叫她返來便是。”謝姝寧笑著。
常日裡凡是有點空地，就跑到玉茗院去，在宋氏麵前裝傻賣乖，想要再從海棠院出來。可冇等宋氏鬆口去尋謝姝寧說項，陳氏先發覺了。嘲笑了兩聲，陳氏便將她餓了一整天。隨後出一回門，便餓她一頓飯。
這麼一來，綠濃倒是也靈巧了很多。
很快，卓媽媽先了柳黃返來。
“到底年紀還小著，磨礪一番。等大些便好了。”卓媽媽年紀比桂媽媽長些，終是忍不住安撫了句。
她方纔半寐半醒間，俄然聽到外頭鬨起來的聲音，間或又聽到月白勸架的話音，內心一燥，便赤著腳下了地。她年紀小，平日裡又不喜著了睡鞋入眠，這下子站了會，倒也的確感覺有股子寒意自腳底板下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