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真算了算,黑下臉說,“那我豈不是倒貼一塊?”
走出村口,我回望一片狼籍的後山,山腳下村落一片破敗,到處是沉磚爛瓦,一片蕭索氣象。
好男兒輕存亡,重拜彆,龍一是我這輩子所結識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存亡之交,聽到他要走,我內心也是萬般不捨,轉頭勉強擠出幾絲笑容,在他胖乎乎的肩上一拍,“瘦子,有空減減肥吧!”
我摸著下巴問,“老頭,此次去哪兒?”
我差點翻白眼,“老瘋子你是不是有病,這缸起碼兩百斤,裝了這麼多酒水,怕不得有四百來斤了,你讓我揹著它跟你進山,是人乾的事?牲口也不能這麼使喚!”
這老痞子把腳往台階上一搭,懶懶惰散地靠牆說,“老闆,你這裡最大的酒缸有多重?”
“好!”龍一咧嘴一笑,當真地點頭,“但願這顆佛珠能保佑你好運。”
龍一把手伸進懷裡,摸出一顆灰撲撲的佛珠,遞到我手裡說,“小凡,走之前我送你件東西,這是我師父花了十年時候溫養的佛珠,能給人帶來好運,你是招陰體質,到那裡都輕易見鬼,把佛珠隨身照顧就會改良的。”
他渾厚一笑,吸了吸肚子說,“憑本領吃大的肚子,為甚麼要減?”
劉老三把手搭在我背上,說好男兒誌在四方,這天下之大,有那邊去不得,何必偏安一隅,把一身抱負全都掛念在一個小處所呢,陳家這麵大旗總要交到你肩上,往遠處看吧。
龍一哈哈大笑,說佛家的法器如何能用來求財呢,小凡,你世俗心太重,今後改一改吧。
我正要買水,龍一俄然跟從上來,低下頭,語氣悶悶地說,“小凡,我和師父要走了。”
這一走,或許永久不會轉頭了。
我“嗯”了一聲,悄悄道,“我曉得。”
他眼皮也冇抬,回身自顧自走在了前麵,“走吧,帶你去長點見地,免得每次見鬼都嚇得屁滾尿流的。”
酒家老闆從速打圓場,賠笑說,“老爺子,您這也太難為了,這麼大個缸,牲口都馱不動,這位小哥纔多大的身板?他如果能馱得起來,這酒錢我也不要了。”
我暴怒道,“你特麼每次都吃我那份!”
前麵半個月,我再次迴歸了苦逼的“流浪”餬口,劉老三帶我走街串巷,不竭穿越於分歧的都會角落,閒暇之餘,他擺攤算卦,我賣力給他當托,專門騙一些五十來歲的中年女人。
我進了賣燒酒的鋪子,劉老三蹲在酒家打哈欠,聞著酒香,直流哈喇子,他蓬頭垢麵不修麵貌,鬍子拉渣到了胸口,一身臟兮兮的袍子就冇換過,跟個老神經病一樣,對著一幫跳廣場舞的大媽吹地痞哨,店家看不下去,請他出去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