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媽媽就安撫道,“那都是老爺和太太暮年幼年氣盛,又鬨了曲解,等今後明白了,就會漸漸好起來的。”
老太太深思著阮氏管家勞累,又不喜好庶出的幾個女兒,讓她隻帶著秀蓀去莊子上住,權當去歇息歇息,臨行時還叮嚀阮氏,千萬不成下水,隻讓秀蓀一小我去泡就行了。又擔憂秀蓀吃不慣莊子上的飯,特命任媽媽前去莊子上服侍她們娘倆的飲食。
老太太遊移地問道,“你能肯定?”
能夠歇息,不消服侍婆婆,不消麵對姨娘們,誰不喜好,阮氏就謝過老太太,和秀蓀清算了箱籠,帶夠了奉侍的人,往莊子上去。
秀蓀冷靜翻了個身,臉衝著床內,雙手在薄毯下合十要求菩薩保佑,千萬彆讓八老爺和阮氏歡暢過了頭,輕易傷身材,唉。
滿盈著淡淡硫磺氣味的青山綠水間,粉牆黑瓦,小巧新奇,阮氏帶著秀蓀入住的院子是個五進的小院子,比浣石山房還要小,大門上書兩個大字,氳園。
老太太壽宴的第二天一早,八老爺和阮氏不曉得又為了甚麼,大吵了一架,從床上吵到床下,又從床下吵到明間,最後八老爺衣衫不整地被阮氏一腳踹出了門去,跌坐在丹墀之上,痛罵“你這惡妻。”然後拂袖而去。
秀蓀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撅著小嘴跑到老太太身邊撒嬌,“祖母,您就不擔憂我爹孃吵架呀,上回他們倆吵架都嚇死我了。”
兩邊都急著趕路,大師喝了口茶也就散了。
南風懶懶,池水也不皺,隻在池底白胖敬愛的鵝卵石上映出些微金色絲光,夏季暑熱,隻能看到水麵輕微蒸騰的水汽,反而顯得池水清澈有如空靈。
任媽媽和莊頭在氳園門口驅逐,任媽媽提早一天到這兒,現在已經備好了午餐。
任媽媽老臉一癟,好委曲呀,老太太呀,這湯如果不熱那還是熟的嗎。
老太太卻不再像昔日那麼煩心,反倒派丫環去叫阮氏到浣石山房來用早膳。
申媽媽就雙手合十,湊趣道,“願此次佛祖保佑,讓老太太抱個大胖孫子。”
老太太還真是悲觀呢,這第一個孫子還冇影,就想來歲再要一個了,咦?有點不仇家……叮!
她屏息凝神諦聽,老太太和申媽媽卻不說話了,兩主仆一起低聲笑起來,彷彿是怕吵醒了秀蓀,那笑聲卻極其歡暢,彷彿一起完成了惡作劇的孩童。
老太太的帳子是蓮青色的,同色的絲線繡著折枝蓮花,燭火在遠處的羅漢床上,老太太似是披衣起床移到那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