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伸出另一隻未曾受傷的手,抓起他胸前如墨的青絲,放到手中把玩,喃喃的說道:“我甚麼都冇有了,冇有錢,冇有家,冇有親人,冇有朋友,此後我就是一小我了。”眸子裡含著淡淡的哀傷。
雲若不曉得他是如何帶她走出火海的,隻曉得他那無聲的回絕了她以後,身材俄然一輕,緊接著又墮入了暗中當中,含混間,好聞的藥香味一向在鼻尖盤桓。
雲若這才順著他手上的力度撐起家子,捏了捏拳頭,才發明果然滿身有力,連呼吸也有些困難,隻怕是那日淋了雨,感了風寒,加上那日在火海……
現在,她的家被人燒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屬於她的乞丐餬口已經不在了,她已甚麼也不是,隻是個無家可歸,無親可靠的人。
他看起來非常的普通,天然不成能是個藥罐子,以是她猜想他是名大夫。
直到她哭到怠倦,哭到眼淚乾枯,靠在他身上悄悄的睡了下去。
雲若眸子裡閃過一抹熟諳,卻又想不起這熟諳的感受來自那裡。也偶然義再想,乾脆閉了眼,不想再看他。
他在躊躇間救下她時,就已決定帶著她,就算她不問,他也會如此。他應得太快,太天然,雲若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如何應對。內心是歡暢的,因為他承諾了……
她之前向來冇有想過,若她不再是乞丐了,她會如何樣。
那日的景象還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那噁心的屍身焦臭味道,小梧身上的血腥味,木料燒焦的煙燻味還充滿在她的心頭,她怎吃得下去。
當她展開眼的頃刻,他恰好給她上藥,脖子上涼涼的,他那俊美的臉龐頓時放大在她的麵前,高挺的鼻梁,烏黑的眸子,如墨的青絲,如雕鏤般的五官,雲若這才發明,本來此人竟是生得一副好模樣,隻是心腸卻……
雲若冇有再說下去,一雙敞亮的眼睛如同一條取之不竭的河道緩緩的流淌著,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像一顆顆斷線的珍珠掉落在地,任憑他如何擦拭,仍然流淌著……
雲若靠在他暖和的身上,貪婪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暖和,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喃喃的開口,眼裡是祈求,是疑問,是期盼,是但願,她已不曉得那到底是甚麼了。隻曉得她就是這麼直白的,直接的,坦直的,天然的,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