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額角排泄盜汗,瑣細影象翻湧:七歲生辰那夜,蘇錦娘用這柄梳子為她篦頭,梳齒刺破頭皮時滴落的血珠,正落在嫁妝暗格的玉蟬蛹上。
";林氏列祖......";小魚撫過最末那塊新立的牌位,金漆未乾的";林阿阮";三字刺痛指尖,";這筆跡是蘇姨的!";
妝台銅鏡出現波紋,蘇錦孃的聲音幽然飄出:";好孩子,這般夜訪可分歧禮數。";鏡中探出染著";骨裡紅";的指尖,丹蔻在月光下泛著血光。
小魚騰空抓住耳墜,璫身的冰玉映出駭人畫麵——七歲那年的雨夜,蘇錦娘站在暗格前,正將她的生辰八字刻入玉蟬蛹。鏡影中的嫁妝俄然轉動,暗格裡堆滿寫著分歧名字的冰玉牌位。
";時候到了......";蘇錦孃的聲音從鼎內傳出,混著玉蟬振翅的嗡鳴。鼎蓋翻開的頃刻,三百具冰玉棺從海底升起,棺中屍身緩緩坐起——每張臉都在演變成小魚的模樣。
暗河拐彎處立著半截石碑,碑文被水草諱飾。阿樵揮刀斬開藤蔓,暴露「天啟四年鎮海司立」的刻痕。碑底壓著個鏽蝕的鐵匣,匣內盛滿係紅繩的玉蟬蛹,每隻翅翼都刻著生辰八字。
天啟四年 鎮海司密檔
";這味道......";鱗生捂開口鼻後退半步,";二十年前師父帶我潛入歸墟時,礁洞裡也飄著這類香。";他抽出骨針刺破指尖,鮫人血滴在船板裂縫裡,竟將木紋蝕出密密麻麻的玉蟬紋路。
阿樵的柴刀劈散虛影,刀刃卻卡在船板間。木板裂縫排泄胭脂膏,混著藐小的金箔粉。小魚用描金梳撬開船麵暗格,成捆的鮫綃卷軸滾落,每卷都繪著改進困龍陣圖——陣眼處標著胭脂鋪的位置。
暗河翻起濁浪,十二盞鮫燈從水底升起。燈芯裹著的鮫綃被血滲入,顯出幾行小字:
";這金紋......";鱗生用骨針挑開阿樵的衣衿,聲音發顫,";是林氏宗祠禁術';牽機引';的印記。";他指向畫中新娘耳墜,";這枚青蚨銜珠璫,師父的密卷裡記錄過——是操控傀儡的媒介!";
阿樵低吼著撞向冰玉牌位,";林阿阮";的牌位在碎裂聲中迸出魚皮卷軸:
阿樵揮刀劈向鏡麵,刀刃被銀絲絞住。鱗生甩出骨針刺中嫁妝暗格,密室石門在轟鳴中開啟,三百枚冰玉牌位齊齊轉向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