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殘鏡餘溫[第1頁/共3頁]

三人沿著指引來到絕壁絕頂,一座白骨壘成的觀星台聳峙在此,每根骨柱上都刻著奧秘的梵文。阿樵揮動柴刀,劈開纏繞的藤蔓,暴露了台中心的青銅鼎。鼎內盛著銀粉色樹脂,卻稠濁著黑褐色的血垢,披髮著詭異的氣味。沈墨瞳的綢帶被風吹落,白翳下的左眼俄然排泄金紋,她神采凝重地說道:“鼎裡……封著阿阮的指骨!”

沈墨瞳的左眼已經完整失明,但她卻彷彿能精準地望向深海。暮色漸濃,一艘陳舊漁船跟著骨灰緩緩飄近,船頭立著一道熟諳的身影——那人戴著鬥笠,手中《渤海仙居錄》的封麵在落日餘暉下泛著金邊。

海風悄悄吹起,翻開《渤海仙居錄》的冊頁,停在繪著白骨觀星台的那一頁。年青人指尖悄悄撫過插圖,袖口滑落間,腕間鮮明印著齒輪金紋。他微微一笑,說道:“諸位可知,這台上曾有位女人……以骨灰為餌,誘殺過百頭雙生蜈蚣?”

阿樵的手剛伸向玉蟬蛹,頃刻間,絕壁俄然狠惡震顫。溫九孃的白骨傘如鬼怪般刺破雲層,傘麵垂落的銀絲纏住他的手腕,收回鋒利的笑聲:“樵郎,你阿姐的魂還在我手裡呢。”

阿樵猛地昂首,目光緊舒展住此人。那人緩緩摘下鬥笠,暴露一張與陸硯卿有七分類似的臉,隻是耳後冇有那道蜈蚣狀傷疤。

潮聲陣陣,淹冇了未儘的話語。阿樵握緊手中的骨灰,昂首看向海平麵升起的血月。在那血月的微光中,模糊浮出一艘巨輪虛影,船麵上彷彿有靛藍衣角一閃而過,彷彿又一場未知的冒險即將拉開帷幕。

玉蟬蛹落入鼎心的刹時,觀星台的白骨紛繁立起,拚成懷素手劄中的偈語:「燼骨成灰日,梵音渡魂時」。

鼎中玉蟬蛹炸成金粉,混著骨灰飄向海麵。沈墨瞳敏捷用銀絲裹住世人,縱身躍下絕壁,身後傳來溫九娘癲狂的笑聲:“十載以後……我要你們親目睹阿阮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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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卿?”小魚有些怔然地開口。但是,鬥笠下卻傳來一個年青十歲的嗓音:“女人認錯人了,鄙人是濱海縣衙的文書,受命來查海祭案。”

“是阿姐的……”阿樵身形踉蹌,孔殷地撲向浮木,指尖悄悄觸到齒輪邊沿的刻痕。那是他七歲時玩皮,用小刀在阿阮織布機上劃出的缺口,影象如潮流般湧來。此時,潮流俄然狠惡翻湧,齒輪裂縫中排泄銀絲,在空中敏捷拚出瑣細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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