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昏倒在樹根旁,腕間金印褪為淡金齒輪,彷彿落空了昔日的魔力。陸遺舟跪坐在地,斷劍上的梵文完整暗淡,彷彿意味著一段汗青的閉幕。阿樵將柴刀插入焦土,刀身血跡未乾,彷彿在訴說著方纔經曆的狠惡戰役。沈墨瞳緩緩拾起玉蟬蛹,左眼白翳裂開細縫,透出一縷金芒,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果斷:“下一次……我會斬斷統統因果。”
沈墨瞳的假眼金芒暴漲,如同一輪金色的太陽,強行截斷鎖鏈。溫九娘尖笑著化作青煙,隻留下一枚玉蟬蛹懸於樹梢,那聲音在氛圍中迴盪:“十載之約……你們逃不掉的。”
阿樵奮力劈開棺底暗格,暴露底下森森骨鈴。鈴身刻著“十載”血字,鈴舌竟是半截人指骨,透著一股陰沉的氣味。小魚見狀,抓起骨鈴搖擺,清脆的鈴聲穿透磚牆,密室的空間突然扭曲。槐樹枝乾如惡魔的手臂,刺破屋頂,枯葉紛飛中,世人竟置身於白骨嶙峋的鬼畫林!
四人懷著忐忑的表情踏入虛影,一股腐臭的味道劈麵而來,令人作嘔。宅院內各處都是白骨,彷彿是一座龐大的宅兆。每具骸骨心口皆插著斷劍殘片,彷彿在訴說著當年的慘烈。沈墨瞳的銀絲悄悄纏住一截劍柄,劍身俄然排泄黑血,伴跟著一陣地動山搖,空中轟然陷落。在墜落的頃刻,他們跌入一處密室。潮濕的磚牆上爬滿了發光藤壺,披收回幽微的光芒,映出懷素留下的血書:“魂歸白夜,劫起此時。”
海霧深處,巨輪虛影再度閃現。船麵暗影中,一隻纏著銀絲的手悄悄拾起溫九孃的木槿殘瓣,輕笑聲混入潮汐聲中,彷彿在迴應著這場爭鬥:“十載之約……我等著。”
“是幻景……也是實際。”沈墨瞳扯下左眼綢帶,白翳下的梵文離開眼眶,在空中拚成懷素的虛影。虛影收回空靈的聲音:“焚青燈……斷因果!”
“彆碰!”沈墨瞳的銀絲敏捷截住小魚伸出的手。但是,玉蟬蛹卻自行裂開,銀絲如毒蛇般迅猛地纏住四人腳踝。阿樵反應敏捷,柴刀一揮,斬斷絲線。就在刀刃觸及蛹殼的頃刻,幻象如潮流般出現:
血月褪白後的第七日,全部海岸線被濃霧滿盈,彷彿一塊龐大的紅色幕布,將人間萬物都覆蓋此中。浪濤聲在霧中迴盪,模糊異化著如有若無的銅鈴聲響,那聲音彷彿從悠遠的處所傳來,透著一股奧秘而詭異的氣味。沈墨瞳的左眼纏著滲入藥汁的綢帶,右眼眶的琉璃假眼已裂開細紋,不時排泄淡金樹脂,給她本來清冷的麵龐增加了幾分蕉萃。她悄悄地蹲在焦坑旁,纖細的指尖悄悄拂過重生的銀杏幼苗,葉片上的梵文閃動不定,彷彿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奧妙,同時映出蘇錦娘那陰沉的低語:“十載花開時……你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