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升至中天,彷彿是運氣的關頭時候。海麵浮起無數青銅燈盞,如同一顆顆詭異的星鬥。每盞燈芯都裹著一枚眼球,瞳孔齊齊轉向沈墨瞳,彷彿在諦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左眼的梵文俄然離開眼眶,在空中拚成懷素的虛影,那虛影披髮著奧秘的光芒:“焚燈……斷循環!”
麵具人摘上麵具——竟是溫九娘無缺無損的臉!她指尖銀絲刺入本身太陽穴,扯出一枚沾血的玉蟬蛹,聲音冰冷而陰沉:“師姐,你的戲……該換我唱了。”
小魚腕間金印完整碎裂,黑血凝成巨輪圖騰爬上手臂。她抓起陸遺舟的斷劍刺向圖騰,劍鋒卻穿透虛影,擊中海底某物——一根刻滿“十載同舟”的青銅錨鏈破水而出,鏈身纏著溫九孃的殘軀。
沈墨瞳追入船艙,假眼金芒照亮鐵籠。溫九娘指尖銀絲刺向籠柱,卻在觸及的刹時被梵文震開,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沈墨瞳嘲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對勁:“你覺得這籠子困的是她?錯了……困的是你!”她銀絲纏住溫九孃的手腕,假眼中射出金芒,如同一把金色的利劍,將其釘在艙壁。溫九孃的麪皮剝落,暴露底下蘇錦娘腐臭的半張臉,她的聲音充滿了氣憤與不甘:“你覺得贏了嗎?血月……才方纔開端!”
阿樵的黑衣被海水滲入,後背一道血痕排泄腥氣。他反手將柴刀插進船麵裂縫,借力躍上桅杆,俯瞰整艘巨輪——船身裂縫中排泄銀絲,如蛛網般纏繞著無數玉蟬蛹。蛹殼大要閃現“十載”血字,跟著波浪起伏,彷彿在呼吸,彷彿在訴說著運氣的循環。
阿樵躍入怒濤,海水刹時浸濕了他的衣衫。柴刀劈開銀絲,刀刃卻被腐蝕得坑窪班駁,彷彿被某種險惡的力量腐蝕。黑水中浮起無數玉蟬蛹,蛹殼拚成蘇錦孃的臉,那麵龐扭曲而猙獰:“樵郎……你護不住她。”蛹群炸裂,黑血凝成利刃刺向阿樵心口,彷彿要將他的生命完整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