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嫡長女謝璿麵露迷惑,溫聲道:“母親,我記得您派人去喊過笙兒了,如何,她竟還未起麼?”
“嘖!慢點走!今兒這但是宮中來的高朋,最講究禮數,你們都好好地把茶水送出來,彆出幺蛾子,謹慎掉腦袋!”管家瞪了她一眼,低聲訓戒道。
“夫人不必如此,”龍司大人掐指一算,一貫陰晴不定的臉上忽而閃過自嘲之色,又很快規複如常,“還是自小在夫人您身邊的教養得好,看大蜜斯和三蜜斯都懂禮數、知情麵,不愧為王謝以後。”
謝夫民氣裡暗喜,正要接過那兩張請柬,隻聽門彆傳來聲音。
婢子們都麵露衝動之色,端茶的手有些顫栗。
不說長官,連客座也是雕工精美的檀木椅子,上鋪著華貴的狐外相毯,腳下踩的地毯上用金線繡著吉利快意的三寶斑紋。
“那裡是謬讚,”龍司抿茶,皮笑肉不笑地對付,“便是滿遙城,二位也算得上王謝貴女,人儘皆知的好人家女兒。便是宮中的貴妃娘娘,也常常耳聞呢。”
謝尚書與謝夫人聞此言語,深知這是婉貴妃的敲打,遂趕快表白忠心:“我兒不過是蒲柳之質,實難入宮。龍司大人切莫談笑。若此次宮宴能得貴妃娘娘互助,覓得良婿,我謝家必戴德戴德。”
他忽地話鋒一轉,道:“不過,你們家二蜜斯謝笙呢?如何不來謝恩?”
他瞥過這兩人,柳葉似的眼中閃過一絲金光,金光轉眼即逝,他垂了眼,神采淡淡。
“能去宮宴,那,那當真是不堪幸運。”謝尚書眼睛一亮,忙應道。
“是,是。”
聽龍司如此說,謝尚書和夫人眉間頃刻起了皺,二人麵色穩定,隻相視一眼。
謝璿和謝珠落落風雅地施禮:“大人謬讚。”
一眼看疇昔,謝璿氣質清爽脫俗,一身繡了雪梅的鵝毛襖子,領口的貂絨水頭實足,暖意絨絨,她頭上一隻成色極好的白玉蘭花簪,耳墜亦是配套的白玉墜子,映著她清冷端莊的麵龐,更顯得不食人間炊火。
謝尚書輕咳一聲,謝夫人便將一隻漆木盒子慎重地交與龍司。
昂首,第一眼能看到一對流光溢彩的七彩琉璃瓶,那是禦賜的寶貝,放在正中心的檀木底座上。
“不必急,”龍司打斷他,斜眼看疇昔,皮笑肉不笑,“一定兩位蜜斯情願嫁入平凡人家,不如等大選,入宮做娘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