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汗欣喜地摸摸她的頭,這才展顏笑道:“瞧瞧,瞧瞧,本王的好女兒,還未曾嫁疇昔,就已經幫著夫君說好話,真應了漢人那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麵前已經騎虎難下,孟和汗唯有昂首道:“臣布日固德謝聖上恩情,萬歲萬歲千萬歲!”
其木格將一隻青瓷碗頂在頭上,阿茹娜便曉得她要作頂碗舞,一顆略微鬆弛的心又立馬提到嗓子眼,頂碗舞是要舞者將碗頂在頭上作各種舞姿,看似隨便,實則很磨練舞者的穩定力,阿茹娜曉得中原人最講彩頭,打碎碗碟被視作不詳,在中原天子麵前,豈容有失。本來定好隻跳一支安代舞以謝皇恩,可也不曉得其木格如何就選了頂碗舞。
阿茹娜頓時麵紅耳赤,頭埋在孟和汗的懷裡,嬌嗔道:“父汗不準笑話女兒了。”
本日在德政宮謁見天子,他穿的是寶藍色綢緞常服,如許暖和的色彩也掩不住他如鷹般冷冽寡淡的眼神,現在已換上玄色冕冠正服,更彰顯出天子身上那種陰戾之氣,一頃刻間那種不安閒的感受又湧上阿茹娜心頭。
很快,跟著送嫁步隊一同來京的樂工和舞者便入到殿中,各就各位。世人皆對華貴而奇特的蒙兀服飾以及樂器興趣盎然,紛繁津津樂道,為首的舞娘更是豔驚四座,雖看出她是韶齡幼女,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但是肌膚勝雪,弱態生嬌,有沉魚之姿,傾國之色。座下撤除孟和汗和阿茹娜,無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孟和汗和阿茹娜則惶恐得說不出話來,盜汗直冒,隻因那名仙顏的舞娘不是彆人,恰是孟和汗的二女兒,阿茹娜的妹子其木格。
孟和汗彷彿如有所思,很久才“嗯”了一聲,“阿茹娜,你很聰明,心機也很細。不管如何,你都要記得我們此次來京的目標。”
其木格答道:“臣女聽聞中土富庶富強,皇宮更堆積人間珍寶,是塵寰的仙宮,臣女獵奇至極,忍不住犯險隨送嫁步隊來京,更趁父汗不察,混進舞隊。”她忽一昂首,用小鹿般澄徹的眼神看向天子,聲如出穀黃鶯:“這滿是臣女一小我的主張,父汗和姐姐全不知情,求天子陛下明鑒,如果要罰就請罰我一個吧,臣女已經得償所願,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