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娜頓時麵紅耳赤,頭埋在孟和汗的懷裡,嬌嗔道:“父汗不準笑話女兒了。”
天子興趣甚好,拊掌而笑:“好極了,可貴可汗有此心機,朕早有耳聞,蒙兀歌舞彆樹一幟,快傳喚上來,讓朕開開眼。”
秦聰掩嘴低笑:“是,是。都怪奴婢笨口笨舌的,胡亂猜度公主的心機。”
天子漸漸眯起眼睛,曼聲問道:“其木格,你為何大膽突入宮闈?”
天子道:“萱妃和世子妃都來自關外,未曾熟諳皇家禮節,朕想勞煩太妃娘娘代為教誨,未知太妃意下如何?”
天子龍顏大悅,朗聲笑道:“好一個美人舞如蓮花旋,世人有眼應未見,朕本日有幸得見,實在大快民氣。來人,各賜他們錦緞三匹,金元寶兩錠。”
其木格將一隻青瓷碗頂在頭上,阿茹娜便曉得她要作頂碗舞,一顆略微鬆弛的心又立馬提到嗓子眼,頂碗舞是要舞者將碗頂在頭上作各種舞姿,看似隨便,實則很磨練舞者的穩定力,阿茹娜曉得中原人最講彩頭,打碎碗碟被視作不詳,在中原天子麵前,豈容有失。本來定好隻跳一支安代舞以謝皇恩,可也不曉得其木格如何就選了頂碗舞。
其木格答道:“臣女聽聞中土富庶富強,皇宮更堆積人間珍寶,是塵寰的仙宮,臣女獵奇至極,忍不住犯險隨送嫁步隊來京,更趁父汗不察,混進舞隊。”她忽一昂首,用小鹿般澄徹的眼神看向天子,聲如出穀黃鶯:“這滿是臣女一小我的主張,父汗和姐姐全不知情,求天子陛下明鑒,如果要罰就請罰我一個吧,臣女已經得償所願,死而無憾。”
樂起,歌起,舞起。馬頭琴奏出苦楚雄渾之音,獨特的呼麥從歌者唇間逸出,其木格先來連續串的快速迴旋,邊扭轉還邊給本身頭頂增加瓷碗,統共加了四個,她每加一個碗,阿茹娜的心臟就停一次,謝天謝地,一段扭轉後,那五隻瓷碗仍穩穩妥妥留在其木格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