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禮一進屋便笑嗬嗬問:“是讓我幫你買藥去吧?”
陳文明用力吸一口煙,再重重吐出來,罪人般低垂著目光:“嗯,不解釋。”
陳文明目送房東的背影消逝在門口,在椅子上靜坐一陣,看了看手機上的時候,也出了門。
他先是把昨晚讓宋磊給買的新電話卡換到手機裡,然後走到窗前去院裡看了看,房東趙懷禮正在小菜園裡撅著屁股除草。
父子兩人,隔著十幾米的間隔和二十年無可挽回的工夫,悄悄看著相互。
沈複活聽到身後響動,猛地轉過身:“鬼叔,真是好久不見啊!”
“本來是你。”沈複活眼中那兩團含光的火焰在垂垂燃燒,臉上亢奮的神采也黯然下去。
夢裡的畫麵,卻不是現在這般壓抑痛苦。
他輕手重腳攀上儘是碎石灰塵的樓梯,貼著牆邊一起上到三樓時便看到不遠處的沈複活。
如果換作平常,陳文明會姑息著擁戴這類無傷風雅的打趣。
陳文明有些不忍心看,又被他臉上那股狠厲又亢奮的神情抓住了目光。
出租車掉頭開走,陳文明重重籲了口氣,朝爛尾樓走去。
趙懷禮當即遵循紙上寫的,敏捷說完那句簡短的話。
現在,陳文明內心龐大的痛苦無人能懂。
“行。”陳文明忍耐著作為父親的沉沉哀痛,拋棄菸頭,從兜裡拿出本身的煙又續上一根,“沈老闆,那就說說‘紅絲巾案’吧。”
他敏捷留步,後背緊緊貼在牆上,卡在沈複活視野盲區,悄悄察看。
陳文明沉默地看著他,看他眼中的稱心越來越寡淡,那渾濁的眼底清楚藏著恨苦。
“如果你冇殺了她,確切不算過分。”陳文明不得不開口迴應一句。
沈複活輕嗤一聲,把目光轉向彆處:“不要這麼叫我,分歧適,我說過,你認錯人了,陳警官。”
但是他們現在恰好是血脈相連卻不能相認的乾係。
“老趙兄弟,來,幫我一個小忙。”他朝菜園招了招手,趙懷禮轉頭瞅瞅他,撂動手裡的活兒往屋裡來。
沈複活笑了笑,抬起手把菸頭彈得很遠:“至於其他四小我,也一樣冇有一個是冤死的鬼。劉萬才為了讓我在阿誰破堆棧裡溫馨點兒,就往死裡給我灌白酒,我到現在都聞不了白酒的味兒,以是隻偶爾喝幾口紅酒,那是惡夢,吐出來的膽汁灌進鼻腔裡,換成大人也受不了。至於那兩個女人對我做的事,懶得跟你細說了,現在隻差一個‘鬼叔’,這事就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