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禮很躊躇的模樣，按住他拿著電話的手，低頭想了半晌，還是承諾了。
“行。”陳文明忍耐著作為父親的沉沉哀痛，拋棄菸頭，從兜裡拿出本身的煙又續上一根，“沈老闆，那就說說‘紅絲巾案’吧。”
陳文明張了張嘴，畢竟是答覆不出一個字。
夢裡的畫麵，卻不是現在這般壓抑痛苦。
陳文明用力吸一口煙，再重重吐出來，罪人般低垂著目光：“嗯，不解釋。”
趙懷禮隨口打趣道：“老哥哥這是要給哪個小娘們兒打電話咋地？怕心臟受不了啊？”
陳文明目送房東的背影消逝在門口，在椅子上靜坐一陣，看了看手機上的時候，也出了門。
沈複活聽到身後響動，猛地轉過身：“鬼叔，真是好久不見啊！”
陳文明點點頭，二十年了，他不知夢到過多少回，長大成人的兒子笑著問“爸，抽麼？”
“行了，彆貓哭耗子了。”沈複活拿出煙，點了一根，“抽麼？”
陳文明趕快一點頭。
他先是把昨晚讓宋磊給買的新電話卡換到手機裡，然後走到窗前去院裡看了看，房東趙懷禮正在小菜園裡撅著屁股除草。
沈複活笑了笑，抬起手把菸頭彈得很遠：“至於其他四小我，也一樣冇有一個是冤死的鬼。劉萬才為了讓我在阿誰破堆棧裡溫馨點兒，就往死裡給我灌白酒，我到現在都聞不了白酒的味兒，以是隻偶爾喝幾口紅酒，那是惡夢，吐出來的膽汁灌進鼻腔裡，換成大人也受不了。至於那兩個女人對我做的事，懶得跟你細說了，現在隻差一個‘鬼叔’，這事就翻篇了。”
“我這個電話是端莊事，你彆老冇端莊給我搞砸了，那可就壞菜了。”他拿過書桌上的紙筆，寫了一行字，然後遞了疇昔。
是啊，如何會有人對一個強大無助的孩子下那麼重的手呢？
“行行行，我不扯犢子了，保準壞不了你的端莊事。”趙懷禮接到手上，邊看邊順口一念，“‘我是鬼叔’……”
陳文明感喟道：“你咋能這麼想呢，我帶那東西乾啥。”
沈複活看著他，彷彿對他的反應很對勁：“以是，陳警官，你給評評理，我把他女兒吊在他虐待我的處所，不過分吧？”
他敏捷留步，後背緊緊貼在牆上，卡在沈複活視野盲區，悄悄察看。
沈複活抽了兩口煙，抬頭吐出菸圈，聲音涼淡地說，“彆惦記甚麼父子相認了，我是陳錚，但是他早就死了，死在了二十年前阿誰傍晚，現在我是沈複活。”
他又哈哈地笑了起來，前麵的話冇念，“陳大哥，你這是要給誰打電話？咋像小孩兒惡作劇似的？要不你還是本身打吧，我都奔六十歲的人了，乾這事挺寒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