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父無母,八歲進入忍冬閣,拜我為師,你雖拜師比他早一年,與我相處的時候卻遠不如他,這些年他公開裡做過很多事,我說過他,他卻隻是稍稍收斂,再做事卻更加隱蔽,我常想,是不是我冇教好他。”溫雲卿的聲音固然安靜,方寧卻能聽到寥寂的況味,不免有些難受。

魏老太爺這幾日正感覺天冷難過的很,溫雲卿這鋪炕送得恰是時候,向少誇人的魏老太爺,也忍不住誇了好幾天。至於魏正誼和楚氏,這兩天也是凍得夠嗆,有了這火炕,屋裡一下子和緩起來,這伉儷倆也是滿口誇獎。

方寧亦沉默了好久,才道:“這事兒是子川違背了徒弟的教誨。”

“相蘭少爺來了。”

相思坐起家來:“快讓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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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得實在有些含混,相思也紅了臉:“要相公幫我算賬。”

溫雲卿也道:“蘭弟你拿著吧,這魚膠過年以後,結果便要打扣頭了,壓在箱底兒有些暴殄天物了。”

寫完脈案,溫雲卿昂首,便瞥見相思這副小模樣,有些忍俊不由:“我今後都留在家裡陪著你了。”

相思不曉得他要乾甚麼,隻得隨便翻開了一頁,溫雲卿掃了一眼,貼在相思耳邊道:“一萬八千七十二兩。”

溫雲卿放慢了腳步,抱著懷裡的小人兒,輕聲道:“你那性子,我如果不好,哪敢招惹你,我如果死了,你必定是要哭的。”

溫雲卿“噗哧”一笑,手便不誠懇地去搔相思的癢癢肉:“就這一回事,你都提了多少回?”

“我也想到了,已經定做了細棉冬衣,等做好了給你們送疇昔。”相思說著,又從炕上小櫃裡取了個錦盒出來,遞給相蘭,道:“這是前幾日唐玉川從北麵帶返來的魚膠,我現在有孕不能吃,你拿歸去給大夥分一分,這東西過了年便不好用了。”

相思揪著本身的裙子,耷拉著腦袋,悶聲道:“隻看一會兒,累了我就不看了的。”

方寧道:“徒弟,子川他……或許是一時胡塗。”

溫雲卿的大掌緩緩撫摩著她的胃部,舒緩著她的不適,又是氣又是笑:“去之前你還承諾得好好的,但是吃起來,我攔你也攔不住。”

“都好。”說著,溫雲卿的手覆蓋在了相思的小腹上,狹長的眸子裡映著明月光輝,他握住相思微涼的小手,在唇邊嗬了嗬,柔聲道:“如果生了兒子,便讓兒子進忍冬閣,我親身教誨他醫術,如果生女兒……隻怕有些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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