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有甚麼主張？主張還要彆人替她拿。”
“皇後呢？”醇王福晉又問，
“這很難說，也不便議論。歸正寧肯托其有，不成信其無。倘無形跡抓在手裡，千萬慎重，不成冒昧行事。打蛇要打在七寸上，若無掌控，須防反噬！”
第二天，李學勤在軍機處，正式告彆了肅順等人，回京了。
在送彆朱學勤的前夕，兩人密談時，曹毓瑛特彆談到留守在京的陳孚恩，提出警告：“陳子鶴老奸大奸，用心叵測，那是肅順派在京裡的‘坐探’，格外要防備他。”
“皇後當然體貼，可曾說過甚麼？”
因而陳孚恩授以密計，教他把碎了的玉杯，設法粘合，第二天一早，還是盛了人乳去服侍，一揭帳子，失聲驚呼，手顫杯落，砸得粉碎。
懿貴妃愣了愣說：“或許我們是常見麵的原因，倒不如何看得出來。”
“明天就是萬壽節了，七爺也該進宮來看看皇上了，你說呢？”懿貴妃說道。福晉不明白她是甚麼意義，說道：“統統都聽姐姐的安排。”懿貴妃臉上微微一笑。
這當然是一種錯覺，而能令人產生如許的錯覺，便是朱學勤的勝利，他不但替恭親王洗刷了要謀反的流言，並且替恭親王加了一層韜光養晦的保護色采。
據宮裡傳出來的動靜，肅順以外務府大臣及禦前大臣的兩重資格，出入宮禁，毫無顧忌，偶然公開坐上天子的寶座，傲視自喜。這就是逆跡！
一個月的逗留，在朱學勤本身看來，一無成績，世人都還在肅順與恭親王之間盤桓不定，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走近他。但在曹毓瑛眼中，他已不辱所命。
說到這裡，曹毓瑛從書房裡取出密劄一通，慎重托付：“奉求麵呈王爺。我的觀點，都寫在上頭了。這封信若落在外人手裡，一場軒然大波，你我都要身敗名裂。千萬把穩，千萬把穩！”
肅順天然要詰問，小當差戰戰兢兢地答說，揭開帳子，瞥見一條金龍盤在床上，受了驚嚇，乃至失手。而肅順竟信覺得真，不但不懲罰小當差，還特加犒賞，買囑他嚴守奧妙。
朱學勤聽他如許說，當時解開衣衿，把曹毓瑛的信，藏入貼身所穿短襖的夾袋中。
這個故事是真是假，無從追隨，但如說肅順有謀反之心，則陳孚恩必然會曉得，乃至參與暗害，對於那些體味朝局黑幕的人，對此也是半信半疑的。
“誰曉得呢？”懿貴妃悻悻然地，“他向來冇有跟我提過。我也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