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開源之道,當效西法,開煤鐵、創鐵路、興商政。礦鐵固多美富,鐵路實有遠利;但招商集股,官又無可助資;若以輕息借洋款為之,雖各國所恒有,為群情所駭詫。若非聖明主持於上,誰敢破眾議以冒不韙?’

如許利上滾利,不消二三十年工夫,我大清國也便能夠跟西洋各國一樣強大了!”

醇親王當能記得。這一個多月以來,統統關於水兵方麵的籌劃,就拿李鴻章的奏議作為按照,醇王念念在茲,對原折幾近都背得出來了。

“啊!這個彆例好!”醇親王大為鎮靜,“現在借洋債很費周章,又要包管,又要付利錢,倘或發一千萬兩的鈔票,兌進一千萬現銀子,就是白白借到了一筆巨數,那太妙了。”

一兩銀子還是一兩銀子,分文不短,豈不是於民無損,於國無益?”

“少荃,”醇親王很用心腸,“你再說說!此中的事理,我還想不透辟。”

“悉聽王爺裁奪。”李鴻章說,“不過外商叫銀行,我們還是叫官錢莊好了。免得稱呼近似,混合不清。”

“少荃!”醇親王想沉著而沉著不下來,本來預備飯後安閒細商的閒事,不能不提早來談:

這天是醇親王主持集會,與議的是李鴻章、禮王世鐸、慶王奕劻,以及軍機大臣閻敬銘、張之萬、額勒和布、許庚身、孫毓汶,總理衙門行走的戶部尚書福錕、刑部尚書錫珍、工部右侍郎徐用儀、兵部右侍郎廖壽恒、順天府府尹沈秉成、內閣學士續昌。

此時構和,隻要剩下的一些枝節能夠安排安妥,便能夠會銜出奏了。

玄月二十八近中午分,轎馬喧闐,儀從雲集,總理衙門裡裡外外,從冇有那麼熱烈過。

不過遠水救不了近火,開礦、造鐵路,收利總在十年八年以後,麵前如何得能籌個幾百萬銀子?”

這一問,在李鴻章“正中下懷”,他想了一下,緩緩答道:“王爺總還記得原折上有印鈔票一議。西洋各國,鈔票不但通行本國,他國亦有兌換行市,我們大清國又何嘗不成印?

“慈聖體恤勳臣的德意,為臣下者,天然推行惟謹。照我想,現在既奉懿旨,先從北洋簡練一支。而長江海軍與南洋密不成分,跟北洋的乾係不大,稍緩清算,在事理上亦是講得通的。”

第一件事是議水兵。

如果由戶部仿洋法精印鈔票,每年以一百萬為度,分年發交海防各省通用,最要緊的是出入如一,凡完糧征稅,都準照成數搭收,不折不扣,與現銀無異。比及信譽一立,四海通行,其利不成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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