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雪低頭望著周池羽的側臉,看她如染了霜色的眼角,看她微抿的櫻唇,想起青笙姨曾經念給太後的詩,“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願言配德兮,聯袂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滅亡”。
“紗姐姐,回屋罷,內裡冷”,小螞蚱不幸兮兮的哼道,聲音冷的有點發顫,柔弱的身子給夏紗壓在亭柱上,隻暴露半截水綠的裙襬。
公主殿下說,奴婢老愛穿水綠色,便叫奴婢小螞蚱,蘇沐雪想起那日見到怯生生的小宮女,帶著稚嫩而純真的笑意,羞赧地說著。
亭頂的琉璃瓦落滿了雪,綠色簷上雕著祥雲斑紋,四個翹角上各繫著銅製的風鈴,風吹過,帶來叮叮的動聽鈴聲。
“逞強”,蘇沐雪低頭笑,兩人嗬出的白氣,環繞的膠葛著,再很快的散去,蘇沐雪側臉,耳根發燙,她感覺入宮後,本身有甚麼處所不對勁了。
“池羽早些安息,我回官舍了”,蘇沐雪替她攏上一領大氅,柔聲說道,周池羽瞻仰著天涯皓月,伸展著身子,任由雪花和清輝灑落在,她繡著牡丹,邊攢著白狐狸毛的硃紅大氅上,渾似明月裡,冰雪做的妙人兒,靈氣活潑、晶瑩通透。
這便是答案了麼?這便是她這些日子舉止變態,時而欣然若失,時而不語含笑的答案了麼?
若不能與你比翼,必令我淪亡情愁而欲喪亡。
亭子已近在麵前,周池羽卻愣住腳步,神采微凜,牽過蘇沐雪的手,走到亭邊廊柱後,站在簷角在月光下,投下的暗影裡。
蘇沐雪昂首,望了疇昔,不由莞爾一笑,無法地看著池羽作弄夏紗。
不得於飛兮,使我滅亡。
半晌後,池羽收了笑意,低頭專注抄書,平心靜氣,彷彿剛纔的惡作劇並冇產生過。
夏紗的身影在門邊消逝,周池羽噗嗤笑出聲,“頑心”,蘇沐雪含笑,替她掌燈,周池羽衝她眨眨眼,眸心滑頭、靈動。
“不要,萬一給人看到了,嗯..不要..”,小螞蚱細弱的聲音在掙紮著,偏了偏頭,
喘氣聲深淺響起,蘇沐雪的餘光裡,可見亭間交疊的身影,不竭起伏著,粉色和水綠的裙襬交纏著,金飾的腰肢在挺動著,而蘇沐雪的體溫,耳畔的喘氣聲裡,逐步降低。
雪勢大了些,蘇沐雪把美人傘往周池羽那邊偏去,落雪點點在她肩頭堆積著,一隻纖白的手探來,替她拂去了肩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