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前種了幾株有些年生的梅,開的是粉雪蔚雲,園子裡有碧水白橋,空通透的假山峋石,一灣池水繞園而去,臨池亭榭,複廊蜿蜒盤曲,翠竹搖影,環山銜水,把姑蘇林子的味道原封不動地搬了過來。

“起來發言”,蘇沐雪不慣叩首作揖的,開口說道,“官大人若不允,草民就不起了”,男人瞧見她如神仙人兒模樣,說話也和顏悅色,恐怕心腸不壞,乾脆橫下心來,叩首不起。

一身桃紅襦裙的夏菱,在轎輦旁直頓腳,視野裡的蘇沐雪緩緩走來,撐著天青色的傘,緋色官服在滿目雪色裡,格外惹人諦視,她頎長的身形,輕緩踏雪而行,在漫天飛雪裡,欺霜賽雪,正如她的名字,沐雪而至,安閒不驚。

蘇之年低頭飲了口茶,細心放回到案上,撫了撫鬍子,眼波平寂,沉吟半晌,淡淡說道,“也好”。

火盆熾熱地烘烤著暖轎,蘇沐雪生硬的指尖貼在手爐上,逐步答覆知覺,她下認識挪了挪身子,緩過神來,抬眼往中間瞧去。

那隻手的指尖輕搭在蘇沐雪覆住她的手背,冰冷似鐵,激的蘇沐雪本已暖和而柔嫩的手,立即收了歸去,委曲地躲在袍袖裡,再不敢探出來。

而住的離皇城近,上朝晚一些都來得及,可見皇上對蘇家的正視。

百姓天然憤恚不肯,要知涼縣每年為朝廷供應數百軍馬,品格自是良好,曹平卻以朝廷屬令之命,逼迫百姓買賣。

蘇沐雪打起轎簾往外看去,有兩名布衣跪在轎前,雙手高舉著一紙狀書,大聲喊冤。

蘇之年看了狀紙,卻冇說話,順手擺在一旁,端起茶盞飲著,蘇沐雪見他沉吟不語,便開口道,“祖父,既然衙門和登鼓樓都不敢接狀紙,明日入宮,沐雪就遞到都察院去,天子底下,豈能答應此等逼迫百姓的罪過”。

這兩個字在蘇沐雪腦海裡轉了一圈,她還要開口,蘇之年抬手摸著她的頭,眼神悠遠。

蘇沐雪見兩人皆是年約三旬,描述蕉萃,神情淒苦,神采微緩,二人雖心有迷惑,但卻隻好抓住最後的拯救稻草,隻是瞧見蘇沐雪坐官轎,著官服,忙請願道,“請官老爺,不,請官..官..官大人,給草民做主!!”。

自端丞相告老去官,經不住天子挽留,任皇子太傅,而蘇沐雪之父蘇之年官拜丞相,舉家從姑蘇遷到都城,由天子欽賜臨安街的九進大宅。

轎輦停在駐湖邊上,夏季裡,此處荷葉青青,錦鯉在蓮間穿行,岸邊柳條飄飛,是風景頗美的處所,隻是此時寒冬,在紛繁雪色裡,湖麵凝冰,滿目標天青色與暗淡的天涯連接,陰霾似是無邊無邊,暗淡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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