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一拍腦袋,光嚴峻數日子,已忘了今個是除夕。他問:“那阿瑪何時回府?”
允兒這恍過神來,撲上前,說:“姐姐,你這是做甚麼?”她見恰好有塊白絹,便用它紮起亦蕊血流不止的傷口。亦蕊並不攔她,忍住痛說:“弘時,你過來!”亦蕊嘴邊被濺到幾滴血珠,一臉寒冰似的森嚴,右手還緊緊攥著那枚金簪,也難怪小弘時驚駭。
伯堃放下杯子,說:“你我是性命之交,但說無妨?”
這話聽得頭頭是道,但細心一想,卻充滿了自憐自哀之念。允兒泣道:“姐姐,要不是有你,我隻是個粗鄙的丫頭,怎會有錦衣玉食的餬口?怎會與弘時結緣?允兒是個知恩必報之人,怎可因為我,而傷了姐姐金軀?”
說時遲,當時快,亦蕊拔下了頭上的金簪,向手腕紮去,深陷寸許。她白著臉,一咬牙將金簪拔出,血飛濺出來,落在那塊白絹上。
不能再等了,弘時想起亦蕊的話,三日了,萬一未能將血絹遞到阿瑪手中,豈不本身害了嫡娘娘一命?他不顧下人禁止,直闖濁音閣,大呼:“阿瑪,阿瑪……”
工夫似箭,這句話用在弘時身上,真是一點兒冇錯。他回府已然三日了,卻一向冇能得見胤禛一麵。傳聞是康熙要在三月萬壽節之時,停止一個昌大的“千叟宴”,而胤禛整日忙於籌辦辦理此事,逾淩晨才氣回府歇息。
允攻欣喜道:“時兒!”
“交給阿瑪就行了嗎?”允兒安撫了好一回,弘時才答道。
伯堃兩眼直勾勾地望著窗外飛起的雪影,歎道:“不盼平生一世相守,隻願你安然喜樂,我……死也罷了!”他又飲下一杯。
見弘時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翠兒連連稱喏,退下去籌辦茶水了。
西郊彆院
亦蕊嚴厲地說:“誰說我要換藥?”白布拆掉後,傷口呈深紅色,部分處所開端結了薄薄的痂。她咬咬了嘴唇,閉起眼,摸到右手邊的金簪,往左臂紮了下去!
伯堃又飲下一杯酒,說:“老兄,我百口被人滅口,確切是個孤家寡人,你呢?除夕怎會來陪我?你的家人呢?”
伯堃說:“莫非你冇故意上人嗎?”
血橫自流下,亦蕊感覺身材裡的能量正在一點一滴的流失,她固執地說:“是的,交給他就行。但若三日以內阿瑪不來救我,我會血竭而亡。我流乾血後,就是你額娘,她也會如我一樣。弘時,你的時候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