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蕊奇道：“甚麼藥？”
亦蕊笑笑，將白絹解開，見血有止流之象，閉上眼，又狠狠地將金簪戳了下去。舊傷未愈，新傷又起，自殘軀體的勇氣和把柄，怎是寥寥幾字能夠表達？血敏捷溢滿了大半張白絹，絹上彷彿用金絲銀線繡成的胡蝶，染上了斑斑紅印。亦蕊讓允兒將本身扶到床上，謹慎解下血絹，顫巍巍地遞給弘時，弘時不敢接，亦蕊硬挺起家子，將血絹塞進弘時的手中。那血絹滲著溫熱的體溫，如同燙手般，弘時不自感覺向後趔趄了兩步。亦蕊斜靠在榻上，肥胖陷落的臉龐更顯慘白，一雙眼睛充滿了血絲，她伸出那如枯柴的手，向弘時揮了揮。允兒見狀，悄悄走到弘時身後，半推半扶著他過來。弘時頓時感到本技藝腕被箍住，鋒利的指甲深深地紮入他的肉裡，鮮紅的液體正緩緩地流到他的手上。俄然，弘時感到麵前金光一閃，伴隨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金簪複又剌入亦蕊小臂之處，血流如注。弘時將那血淋淋的手臂用力一摔，等閒掙紮開來，哭得撲入允兒的度量。亦蕊如果沙袋般，呯得跌倒在床，有氣有力地說：“聽好嫡娘孃的話，歸去，親手將血絹交給阿瑪。”
亦蕊已說不出話來，左臂傷痕累累，千瘡百孔，本來鵝黃色的床單早已辯白不出色彩。允兒坐在一側，不竭墮淚，這三日中，她也曾再度阻目，亦蕊卻欲以金簪剌喉，允兒不敢再逼，恐怕就這麼硬生生奪了她的性命。
瀟碧臉上掠過一絲痛苦的神采，幸虧他背對伯堃，並無被他捕獲到，他淡淡地說：“一人一笛，走遍天下，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亦如此。”
允兒這恍過神來，撲上前，說:“姐姐，你這是做甚麼?”她見恰好有塊白絹，便用它紮起亦蕊血流不止的傷口。亦蕊並不攔她，忍住痛說:“弘時，你過來!”亦蕊嘴邊被濺到幾滴血珠，一臉寒冰似的森嚴，右手還緊緊攥著那枚金簪，也難怪小弘時驚駭。
不能再等了，弘時想起亦蕊的話，三日了，萬一未能將血絹遞到阿瑪手中，豈不本身害了嫡娘娘一命？他不顧下人禁止，直闖濁音閣，大呼：“阿瑪，阿瑪……”
伯堃放下杯子，說：“你我是性命之交，但說無妨？”
弘時滿臉淚痕地挪了過來，小聲地說:“嫡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