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過半,有一日趙文煊再掀簾上車時,他麵上一如既往沉穩,但那雙黑眸卻染上一絲衝動之意。
他也顧不得細說,細心打量那淡紫一番,麵色更加凝重,最後,司先生取出一枚銀針,抬首對趙文煊道:“殿下,容鄙人獲咎了。”
司先生接著說:“鄙人當年遊用時,曾有幸得見,這毒為紅色粉末,有趣,遇水即融了無陳跡,然卻不能一次斃命,下毒者需極有耐煩,分多次而下,長則數載,多則年餘,才氣讓中毒者死亡。”
趙文煊自首坐站起,迎了上前,雙手抱拳,昂首見禮道:“先生不遠萬裡到臨,舍間逢蓽生輝,小王幸運至至也。”
司先生百思不得其解,他又細心察看了趙文煊眼瞼等其他部位,隻可惜還是一無所得。
顧雲錦忍不住抬手,抱緊男人,他亦緊緊回抱她。
趙文煊今兒確切欣喜,他再世為人後,獨一所願便是解了毒,然後與心上人聯袂終老,現在顧雲錦在他身邊,司先生也找到了,假以光陰,慾望便能成真。
趙文煊到底久經曆練,斯須,翻湧的情感便被他壓下,神采規複如常,他抬起大手,悄悄撫摩顧雲錦鬢髮,道:“司先生已經往秦地去了,算算光陰,比我們還要早到些,待回了王府,便能當即動手解毒之事。”
就在事情墮入僵局之時,司先生垂眸細思,目光卻偶然在趙文煊的指甲上一掃而過,他瞳孔一縮,視野刹時停滯。
“能為殿下分憂,鄙人之幸也。”
“奇哉怪也,”司先生蹙眉,他有些迷惑,“殿下脈息微弱,身材安康,並無任何病征。”
他雖隱世已久,不如何與權貴打交道,但並非真的不通人事,趙文煊職位高貴,身邊防備必然森嚴,但他卻遭受此禍,皇家隱蔽可窺一斑,這大殿人多眼雜,自不是說話辦事的好處所。
司先生遍閱名山大川,見地博識,而趙文煊出身不與凡人同,經多年曆練現在手握強權,眼界亦非同小可,這二人相談甚歡。
這司先生麵如美玉,目似明星,一身天青色寬袖對襟長袍,衣帶飄飄徐行而來,端是豐神俊朗,儀表不凡,雖傳聞其已年過四旬,但看著現在不過三十擺佈。
本日本是章芷瑩三朝回門的日子,但也順理成章給忽視疇昔了,皇後與慶國公府知悉前事,也冇表示不滿,反倒是派出親信家人,為趙文煊送行。
二人說話間,又坐回原位,司先生拂了拂寬袖,又說:“殿下,此毒施放煩瑣,然肅除亦耗時,且過程很有些痛苦,望殿下早有籌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