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妃得以喘氣,偏掙不出常青的鉗製,隻一雙眼瞠若銅鈴,死死盯著李英歌,恨不得在她身上燒出洞來。
一貫溫潤如玉的袁大人,現在被打腫了半邊臉,披頭披髮狼狽瘋模樣,這一笑,隻能稱得上溫潤如屎。
正辦端莊事兒呢,或人還這麼不端莊!
今兒這一幕趕一幕的,的確是活久見!
一世人眼神亂碰,當下見機的沉默退場,出了賢王府的門,沉默變喧鬨,不在話下。
那裡鬨出的醜事,那裡的主子就彆想置身事外!
乾王殿下有潔癖,這是朝中官僚心照不宣的事兒。
袁驍泱忽而輕笑出聲,趔趄身形不失昔日明朗超脫,手中攥著未曾鬆脫的簪子抵上光可鑒人的空中,跪身昂首,直直望向蕭寒潛,“乾王殿下相問,下官不敢不答。下官不堪酒力,宴席過半就由貼身小廝曲流奉侍著,臨時安設在前院客房。本想酒醒後,就攜妻離席。哪想一睜眼,身邊不見曲流,隻見武王府大少爺。”
蕭寒潛聞言一愣,忙垂下視線掩去乍然浮起的笑意,薄唇貼著小媳婦兒的鬢角,“冇乾係,你擰這一下我先記取,轉頭再好好還給你。”
袁驍泱垂眸,乍亮乍黯的目光儘數掩在稠密睫毛下,垂落視野觸及青轉地上倒映的兩道剪影,鼻端有淡淡的花香繚繞,繞得他腦中一瞬腐敗,目光自成心識的追著那斜長剪影,止於蕭寒潛腳邊。
小丫頭對他,向來講不上溫馨。
且不說副角散儘,隻餘幾方配角的客院景象如何,隻說賢王肝火沖沖的回了新房,不睬會此起彼伏的問安道賀聲,抬腳跨進喜房門檻,神采一黑,隻覺滿目喜紅刺痛雙眼,暴喝一聲,“都給我滾出去!”
哪一方都有牽涉,哪一方都不想高拿輕放!
暈死前的畫麵一幕幕復甦,如走馬燈轉啊轉,轉得他幾近再次脫力,腦筋更加暈眩。
金邊雲紋的官靴旁,掉落一朵玉簪花。
李妙後知後覺,驚覺蕭寒潛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後,回神後莫名一個激靈,轉頭一看,驚見袁驍泱因她搡開春花後又爬又跪,倒叫袁驍泱落空倚靠攙扶,後腦砸地,硬生生給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