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罵歸罵,卻有分寸,“我又冇瘋,怎會強出頭。但不能甚麼事都不做。二太太生前好歹還是宗婦,哪有停靈七天就下葬的事理?內大房不要臉,我卻不能站乾岸。你奉告忠叔,讓他找人編個身份,請羽士和尚給內二房做足九九八十一天的水陸道場。”
謝媽媽苦笑,“甚麼都瞞不過您。信上說,袁家袁驍泱那一房,已經舉家分開淇河往都城來。看架式,是籌算在都城定居,便利袁驍泱科舉。”
謝媽媽不好非議這些,隻拿小輩說事,“不幸英大蜜斯,兩年前被夫家休棄,鬆哥兒為了英大蜜斯這個親姐,才鬨出性命離家出走。不然二老爺也不會急怒病死,剩下二太太帶著英大蜜斯,苦苦支撐流派。這好輕易有了但願,就又是鬍匪又是走水,鬨了個家破人亡。”
謝氏這麼想著,就暴露沉吟來,“這事不太對……內大房的職位名譽,這幾年早穩壓內二房。要爭,應當能爭得更油滑更標緻纔對。現在弄得這麼丟臉,必然有不成告人的啟事。”
所謂恩典,指的是李英歌宿世的祖母,曾為謝氏出過甚的事。
謝氏對看不上眼的人,向來不吝於以最大的歹意停止測度。
“逆人倫的東西!同根族人說逼死就逼死,公然連遮羞布都不要了。”謝氏調侃道,“絕戶?鬆哥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算內大房改了族譜又如何?隻要一日找不到鬆哥兒,內大房這宗房族長的位置就名不正言不順。”
謝氏說到這裡,眉頭大皺,“內大房要爭當宗房族長,這本也無可厚非。隻是內二房本就人丁薄弱,兩年前又接連出事,隻剩宗婦獨女兩個婦人撐著。如許都要趕儘撲滅,就不怕遭雷劈!”
謝媽媽聽著這番詭計論,盜汗直冒。
但內大房手腕陰狠,心機下作,實在叫人齒冷。
到底英大蜜斯和自家蜜斯同名,算起來兩人竟是同一天出事的,一個葬身火海,一個摔下假山。
袁驍泱就是李英歌宿世的前夫。
忠叔是謝氏安插在淇河,為女兒打理財產的總管。
她不得不承認,謝氏本相了。
謝氏嗤笑,“袁驍泱又不是第一次考春闈,幾次落榜也不見他早早進京備考。後年春闈,他現在進京,之前如何不見袁家如此慎重嚴峻。前妻前腳死,袁驍泱一房後腳就分開淇河。這如果純真的偶合,我謝姓就倒著寫!”
謝氏嘲笑,“鬍匪?淇河李氏出了多少鎮守邊關的大將軍,哪家鬍匪腦筋進水,敢動淇河李氏的人?我看是內賊纔對。內大房這是怕鬆哥兒風景迴歸,勢弱的內二房複興死複生,宗房之爭又生變故,這才哪一頭都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