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何柏海出聲,水汀搶白道:“大蜜斯,沈大爺請肖大夫替你診脈,不過是看在沈大奶奶的麵子,老爺與您纔是一家人。至於沈大爺,妾身傳聞,為了沈大奶奶,他在三年內都不會續娶。”
何歡見狀,心中的迷惑更甚。自從曹氏奉告她,何柏海養了外室,她讓曹氏稍稍探聽了一下,隻知此女名喚水汀,在這個院子住了幾年,一貫深居簡出,其他便冇法探知了。在真正的何歡印象中,何柏海在鄒氏等人麵前一貫說一不二,自視甚高。如許的他如何能夠看女人的神采?
何歡越想越心驚,急道:“快回家……不是,去衙門……也不對!”這一刻,她真的很想立馬與何家三房斷絕乾係。
“你哪來的銀子?”何柏海脫口而出,話音剛落立馬就悔怨了。何歡在一夜間變得豪氣,她一個無知婦孺不但曉得切結書,竟然提出請族裡的長輩做見證,必然是有人教她的。他眯起眼睛打量何歡,他和魏氏的和談可不是如許的。
何柏海從冇見過如許的何歡,一顆心不由地往下沉。昨日,事發後不久,街上便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何歡坐著沈家的馬車遭受劫匪,沈經綸的親信管家雖受了重傷,仍舊心心念念救援何歡。有人說,這是沈經綸宅心仁厚,也有人說,何歡與林曦言到底是姨表姐妹,他這是愛屋及烏。
“水汀女人,你的耳力不錯,真是辛苦你了。”何歡冷調子侃,轉而對何柏海說:“三叔父,這個世上豈有你單獨一人繁華,卻要我們與你共磨難的事理?”
炙人的沉默中,何柏海端起手邊的茶杯,又重重撂下,冷聲說:“歡丫頭,你想與我離開乾係,不是不成以,不過大房、二房不是你一小我說了算的,你一個長輩,又是女子,還輪不到你在這裡大放厥詞。”
“三叔父這麼說,彷彿確是侄女超越了。”何歡輕笑。
“大蜜斯,另有一事。那人找去錢秀才之前,先去了一個名喚馮驥陽的經紀家裡,兩人彷彿起了爭論……”
何歡冇有答覆,心中卻一片瞭然,恨不得折歸去痛罵何柏海。唐安的書畫再值錢,他都是反賊。何柏海大費周章請錢秀才仿造,就算證瞭然他書房那兩幅畫是假貨又如何?真品仍舊是燙手山芋,分分鐘讓何家滿門開罪。再說,多一小我曉得就多一分傷害,這麼簡樸的事理莫非他不懂?
薊州城的另一邊,何歡端坐在椅子上,悠然捧著茶杯,嘴角掛著如有似無的笑。她在等候何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