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柏海怔了一下,放鬆了手上的力道。恍忽中,他隻見水汀俄然傾身靠近本身,隨即一個輕柔的嗓音附在他耳邊說:“老爺,把統統推給大房,妾身隻想酬謝您的恩典。”
肖捕頭一臉不附和,點頭認定:“有甚麼好聽的。她要說的。先前都已經說得七七八八”
水汀一味低著頭跪在地上,並不言語。
“你還敢提‘諒解’二字!”何柏海語氣倔強,但是看她哭得悲傷,隻能皺著眉頭移開目光。
“這你就不懂了。”呂縣令連連點頭,不附和地說:“這都一個月了,你還冇看明白嗎?這位謝三爺可不是包公活著,為民請命而來。”他看了看擺佈,低聲說:“你們都是我的親信,我就直說吧,謝三爺來到薊州純粹私事,說白了,他就是假公濟私,他如何會在乎案情呢?”
何柏海的心機千迴百轉之際,就聽呂縣令再拍驚堂木,大聲說:“你們各持己見,必有一人扯謊。你可情願與水汀當堂對證?”
事到現在,他必定脫不了身,女兒與陵城呂家的婚事恐怕再無但願。這會兒他如果指證大房,三房僅僅隻是受連累。如若不然,說不定呂縣令就會拿他們一家裡換出息。但是即便他指證了大房,水汀如許的態度,是不是表示,她受人勒迫?
水汀淚眼迷離盯著何柏海。漸漸的,她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滑落,神采彷彿在說,你殺了我吧,我甘心死在手上。
“你胡說,甚麼唐安的書畫,我壓根不曉得。”何柏海對著呂縣令磕了一個頭。“大人明鑒,鄙人隻是誠懇本分的販子,讀書未幾,向來不好風雅,那裡懂甚麼書畫。”這些話是何歡的意義。
未幾會兒,水汀被官差押上公堂。何柏海看到她,刹時兩眼通紅,可想到兩人間昔日的溫存纏綿,又見她狼狽不堪,他的心中又生出一絲不捨。一時候,他的心中百味陳雜,很想暗裡好好問一問她,到底如何回事,可一想到家中的妻兒,又感覺愧對他們。
“閉嘴!”林捕頭沉聲低喝一聲,上前幾步走到呂縣令的案桌前,對著呂縣令行了一個禮,轉頭對著水汀說:“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他逼視水汀,直至她點頭,他問道:“你本來姓誰名何,家住那裡,家裡另有哪些人?”
未待水汀說完,林捕頭冷著臉叮嚀:“來人,她連續說了三句大話,水火棍重打三棍!”
水汀看出了何柏海的躊躇,她低頭道:“大人,犯婦走投無路,纔會在衙門前伐鼓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