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於虛空中輕點,一支光彩湛然的筆緩緩落在他的手心,它的皇皇威勢在他手中隱冇,暴露其下實在的形貌。筆桿通體深黑,像是由烏木所製,但看久了結似能瞥見其上有星輝閃動,筆頭則是豔烈如火的紅色,那紅彷彿能灼傷眼睛。

三人於殷重燁處坐定,冇過量久,殷重燁俄然如有所覺地抬開端,掐了個指決,未幾時,門外緩緩走進一道人影來。

她試圖展開眼看看杜序的臉,可畢竟像是隔著一層濃厚的霧氣,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似從天涯傳來:“……浮世……承平……”。

杜序笑容漸濃:“這叫浮晏酒,取的是清閒浮世,與道具成,海晏河清,亂世承平之意。這壇酒年份也不算長,自我將它埋下到現在,不過二十年罷了。”

“嗯。”

她彷彿還說了甚麼,但殷重燁卻已經聽不見,有溫熱的液體自頸側流下,漸漸濡濕了他的衣領。他一僵,而後不著陳跡地緊了緊環住她的手。女孩子原就小巧,於他而言更是輕如鴻羽,她約莫是剛洗過發,發上尤帶濕意,垂髻被拆下,她將一半的發放下,另一半挽起,充作髮簪的恰是那隻穹燼筆。

收徒大典結束後,殷重燁攜圖彌婉和杜序回到夕隱峰。

“那我把酒給你,隨你喝不喝。”杜序笑了,他抬手倒了一杯酒遞給她,皎皎月色下,白玉杯中的酒液閃現一種青碧色,泛著青玉普通的津潤光芒,清澈得像是將全部無雲的好天都支出了杯中。輕風掠過,一片竹葉飄搖著墜入杯中,反襯得那酒比青葉還要青。

圖彌婉再一次緩緩眨眼,當真應道:“哦。”她的雙頰浮起淺紅,不曉得為甚麼歡暢地笑了起來,眼睛敞亮得像是被水洗過普通。

他彎下腰,直視圖彌婉的眼,那女人細心地盯著他,喃喃道:“師兄,這麼一看,你長得和師兄彷彿。”

“我邇來需求閉關,恰算得我門下弟子與這夕隱峰有一段緣分。不知夕隱道友可否替我看顧一二?”哪怕是說著要求的話,她的神采仍然是淡淡的,眼裡乃至冇有任何情感顛簸。圖彌婉等閒自她淡然的表象下發覺出她冷酷的本質。

修真者都是耳聰目明的,杜序聞聲她的話,饒有興趣地問道:“她冷酷還是師父冷酷?”

杜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而後在殷重燁投過來的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下自發地清算起酒盞殘羹,敏捷地退出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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