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囹圄耳而[第1頁/共3頁]

那身她熟稔的棗紅色漳緞蛛紋袍自帶著燭火,自光日光隆盛處搖擺而來,那衣袍擺動篇幅極大,對勁張狂,初夢瞧見了,開張上了眼,唇角漾起一抹嘲笑。

“你覺得,你還是那日紅拂閣與我吟風弄月的初夢麼?”桓皆嘲笑道,“你覺得我還會顧恤你麼?你有何資格與我如許說話?現在,你便是我桓皆的階下囚,我手中的一隻螻蟻,你的存亡全在我一念之間,我要捏死你,易如反掌。”

“有件東西,我也想給你瞧瞧。”

“又或者,待他削了手指,我再將你女刺客的身份道與他知,讓他曉得本來前時貳心心念念支出斷手之殤那人,竟是疇前來殺他害他九死平生之人,如此驚天轟隆的落差,不知謝扶瑄作何感觸呢?”

“他不但叩拜於我,我還將足履踏在他背脊上,他便如那畏畏縮縮的喪家之犬普通伏在我足下,佝僂著身子,我不準他抬首,他便不敢抬首,現在想來叩拜倒是太便宜了他,早知他如此乖順,便叫他舔一舔我的鞋底了。”

初夢微微動體味纜子,便激起一串鐵器金屬相互碰撞啷噹之音,旋即又是一陣周身剔骨剝肉的痛,額上那處最是較著,此情此景,與那夢魘之夜很有幾分類似,頃刻便撩起她心中一陣激靈復甦,慌手便去摩挲額頭,便又是那串碎碎鐺鐺的鎖鏈之聲,初夢才於渾沌中曉得,她四肢手腳皆由四條粗鏈條縛上了。

十餘丈見房的屋舍內空無一窗,四壁十足是光滑灰濛的質地色彩,雖是六月,卻愣生生因潮寒而凝了一麵細珠,正結作一顆顆大珠向下淌。屋內陳列極是簡樸,一張桌案,一方坐墊,一橫臥床。可桌案上的筆墨紙硯件件巧奪天工,精彩絕倫,與這四壁陋室格格不入。

昏昏慘慘中,未知過了多久,隻聽那處飄來一聲悠長的啟門之聲,在目之所及的油燈以後,又有一道亮光緩緩透來,如一刀將日光切來似的,一時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門一啟,外頭一股暑熱便卷至屋內,因周身陰冷而倒豎的汗毛才稍稍減緩。

初夢這才知,此應是白天。

身前大略幾丈遠處,有一盞油燈,上頭火焰悄悄懸於油麪麻繩上,屋內無風,那火焰也不明滅,隻攢著一朵小而昏黃的光花,無聲燃著,卻連四壁陳列也瞧不了了。

寶玉藍綢錦盒自桓皆懷中取出,初夢前時親手為扶瑄清算安設書稿的錦盒,即便那火光不甚清楚,她也認得出。桓皆鹵莽將那錦盒係扣扯開,攥出此中書稿,袖袍揮灑,揚作漫天飛舞飄搖散落的紅色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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