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桓冼馬放過初夢。”
“不擇手腕,才堪亂世之梟雄。”桓皆俄然將麵湊得離扶瑄極近,近得他眼睫與蒼紋根根清楚,“你這一拳,我不與你還手,我去尋初夢索債,再給她屋裡加一百瘋人,日夜輪換,翻雲覆雨,無間無歇……”
扶瑄麵沉如鐘:“初夢的字我能夠給你,但我如何信賴初夢現在是否安然?”
“謝公子果然是聰明之人!不錯,我便是要你錦盒內那字。本日你本想於天子壽宴上造勢來戳穿我,可怎料我桓皆便是如此神通泛博,我先發製人,反將一軍,你我二人之間,孰高孰低,勝負已分了。”
桓皆頃刻愣了一愣,旋即又飛動兩道濃眉,笑得張狂似失心瘋了普通:“我便說甚麼來著,男女情愛畢竟是斷腸草,毒心石,你謝扶瑄父子與王爺鬥了這麼些年,畢竟還不是敗在了個女子身上。”
扶瑄沉著麵龐,極是啞忍:“你說。”
扶瑄定定地凝著桓皆奇特扭曲的神采,眸光安穩而果斷。他凝了半晌,緩緩撤身一步,將披身袍擺披垂敞開。小青階處一時濃隱蔽日,日頭鑽入不見,林中又起了陰風。扶瑄雙膝悄悄顫抖,那身子漸漸向空中沉去,他雙膝觸及青苔地的那刻,雖無實在聲響,卻在二民氣中如鑿深井般沉重一擊。
桓皆話還未說罷,扶瑄那拳已直直砸向桓皆的側顏,“嘭”的一聲沉悶有力,桓皆坐不住力向後踉蹌幾步跌去,回過麵來時,嘴角當即青紫了一塊,一道細細的血絲自嘴角滴下。
“這纔是像話嘛!”
“初夢那字我稍後便可給你,你何時放人?”
“有話直說。”
桓皆言畢,那揪著扶瑄的力量似也軟下來。扶瑄並未惶恐失措,隻震了震由他揪亂的衣衿,以極波瀾不興的腔調問:“你想叫我叩拜你?”
桓皆揉著臉頰,半是駭怪半是狠辣,笑道:“謝家至公子竟也起火傷人,哼。可你打我有何用,人畢竟是在我手上,這一役的贏家,也隻要我!隻要我!”
“你既已知初夢便是楚孟之事,初夢又已叫你擄走,那你本日來尋我,是想要我手上的字了?”
桓皆拂袖回身,笑道:“不虧是謝公子,近身美眷遭了難,竟可如此淡定。”
扶瑄那聲“你敢”說得頓挫鏗鏘,音量雖不大,但卻攝魄驚魂,嚴厲瀟煞,林中俄然刮來一道勁風,凜冽如秋風瑟瑟,卷下落葉如飛刀般淩遲著兩人麵龐,騰起家後衣袍乘風飛揚。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