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然,我雲澄為人你信得過!可……可這究竟是為何呢?你為何要裝昏?”
何況,以她的聰明,亦想不出何推委的藉口,又是她本身情急之下為本身設的圈套,更難出逃。
“有些事,曉得愈多便愈傷害,我不肯你攪合出去。倘若不是你要去溫這毒茶,我並不會‘醒來’,桃枝毒害我一事,我裝昏一事,都請你替我保密。”
“……這……那這囚禁你的凶徒是桃枝?”以雲澄的思惟,她隻可想及如此。
“可這茶是……是桃枝!她要殺你?!”雲澄覺著她向來的人際看法全然正被顛覆,“為……為何啊……她為了扶瑄公子麼?”
“且替我送去你仆人那處保藏著,這毒我亦不知何種毒,請放勳公子替我辨一辨。”初夢頓了頓又彌補道,“莫說我醒了,且說是你獵奇,勞煩了。”
“好……雲澄曉得了……公子且與桃枝女人先去罷。”
雲澄彷彿想起甚麼似的倉猝止哭抹淚,道:“初夢,我與你講些疇前去事……你可得仔諦聽呢……”雲澄頓了頓:“疇前當時……你可還記得,你在灶房那處供事,頭一回我倆相見,你與我一道為我家公子傳膳,你誇我那荷包繡得都雅,實在我笨手笨腳那裡會繡得都雅呢,滿是你哄我呢吧?不過倒是很入耳呢,厥後我想來,你老是待我這般好,疇前灶房裡有啥好吃的留下便偷偷塞給我,厥後你升格做了扶瑄公子的貼身婢女,有啥好吃的犒賞亦來拿給我吃,我雲澄雖未念過多少書,但這知恩圖報的事理還是懂的,這府裡誰待人樸拙,誰待人虛假,我也瞧得出來……為何恰好你這麼可貴的好人卻遭了難了呢……”
雲澄倒抽了一口冷氣。
桃枝夙來在烏衣巷中亦是極霸道放肆之人,卻在放勳麵前自亂了陣腳。放勳說話從不寂然或者逼迫,卻又一股莫名威懾之感叫人不敢違背。
雲澄說著說著又涕淚泫然,她死力禁止,又胡亂抹了一把,自懷中取出一塊紗巾來:“初夢初夢——你快醒來瞧瞧,你說我繡得都雅,我便繡了一塊巾帕給你,夢裡砂花案的,聽聞我家公子言說你愛好這花,繡絲紗帕子亦滿是公子給我的精貴好貨,現在我繡得了,你怎的不醒了……你倒是快醒醒起來瞧瞧啊——”
“有人要殺我。”
“說些靠近的話。她常日愛好,常日掛念,你倆疇前一道玩樂的舊事……”
“雲澄,那茶盞你臨時先留著彆管,待我返來再說。”放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