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又問:“扶瑄公子……可還好麼?”初夢啞忍了數日,可畢竟還是啞忍不住問出了口。
如謝安與司馬錫這般的妙手過招,便是相互揣摩,相互策畫,若那方奈不住性子,先動了,便是輸了。
屋舍裡頭的密道口兒位於臥房一側的金絲芙蓉花彩繡屏風背麵,那屏風後本是南康公主沐浴之地,現在恰好作那遮擋隔斷之用,給二人之間一個緩衝。
可她又做錯了何事呢,若說錯,便是那一日不該自妙華坊的地上醒來吧……
南康公主已故去多年,屋舍一向儲存原貌未作搬動,而謝安如要來此,大可自正門入,不必另挖密道,加上密道那頭灌木蔥榮,離草冇足,裡頭的石壁也有厚重的炊火陳跡,故而初夢猜測此密道在南康公主健在時已然補葺。
兩日當中,謝安也並未審判她,也從未籌算審判她,隻將她安設此地,三餐叫張炳親身來送,期間俄然傳令兩府高低,南康公主屋舍要做超度法事之用,叫人不準靠近此處,擾亂法事,連同是一個屋苑的趙氏亦不結婚近,更叫了靠近侍衛連夜巡查,府內之人隻當是扶瑄公子生辰喜宴見了血光,府上感染了不潔之物,唯驚駭擾了扶瑄生母南康公主之靈,纔有此舉。婢女主子亦知謝安待南康公主的交誼,也便覺著是情深所至,理所當然。
可她心中如明鏡似的,她心覺已然對不住謝安,囚禁本是理所當然,而即便是囚禁,謝安卻仍待她頗是尊敬,未用平常對待凶徒的那套,謝安君子君子,初夢心中頗是打動,答允不會私行分開此屋。
如此精美戰略,扶瑄想獲得,那要取初夢性命的司馬錫更是想獲得,何況那刑部當中雖骨乾之報酬王謝派,可總會躲藏著幾名司馬錫的暗探,稍作探聽,初夢究竟是否關押於此,是一目瞭然之事,謝安亦是老謀深算之人,自是犯如此初級弊端,他的戰略,便是要將司馬錫的殺手引至烏衣巷內來。
張炳望著她靈眸泫然,幾日茶飯不思又見肥胖,隻透著通身高低飄但是登仙般氣味,心中實在擔憂,唯恐她如此下去身子透支熬受不住,不好與老爺交代,便又破了例道:“扶瑄公子挺好的。”說罷又有些怕初夢思念過分,情急之下出了密道去尋扶瑄了,便又道:“隻是他因龍葵女人之事有些悲傷,一人閉戶數日,說了誰也不見,他想單獨平靜些許日子。”
她居住之地,便是疇前南康公主疇前所住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