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與石勒王彌所部隔著大河對峙好久,沿河高低的舟船早就被各自拘到一處嚴加把守。那穆校尉能夠動用的不過十餘條木筏罷了。他倒是好膽色,帶著多少部下乘筏便走。曹嶷等人便在白馬山上張望著,看著那些木筏在浩大河水中載沉載浮,垂垂隱冇在愈來愈濃厚的水霧中。
可如果不是內鬨,又會是那裡的軍馬在參與廝殺?
曹嶷目光如電,高低掃視著那穆校尉,很久才緩緩道:“這倒能夠一試。不過,不管你能策應返來多少人,都須得如之前那般,解甲去兵以後,白手回營!”
“莫急!莫急!”曹嶷拍了拍腰間的繯首刀:“晉軍當我們是傻子,我們便將計就計。且故作不知,纔好做事。”
“甚麼?”徐邈吃了一驚:“莫非他企圖渡河南逃不逞,反被晉軍堵住了?曹將軍,我等……我等如何是好?”
徐邈有些怕風,是以先找了個山坳坐下,這時候俄然斬釘截鐵隧道:“這姓穆的膽量太大,行事又太顯進取……嘿嘿,老曹,我敢和你賭五匹上等錦緞,這廝必然有題目,十有**是個特工!”
一行人趕緊跟著曹嶷催馬出外,直奔到堡壘西北麵兩裡許的白馬山。白馬山並不甚高,山體也不算險要,但四週一馬平地,視野極其開闊。此山與大河北岸的大伾山、浮丘山兩廂夾峙,其間剛好包容大河奔騰而過。禹貢中記錄,大禹治水時曾“東過洛汭,至於大伾”,指的就是這裡。
“那就冇體例。”曹嶷歎了口氣:“既然肯定不了是否真是趙將軍,我們不能冒然行動。咳咳,哪怕真是趙鹿將軍在那邊,他能在河北與朝廷軍馬周旋半載,必有長才……我們就等著他們殺散朝廷兵馬,順利渡河吧!”
正在這時候,卻聽那穆校尉低聲道:“白馬乃黃河衝要,又是兗州的流派。曹將軍屯兵此處,既能夠擋住幽州軍南下的門路,又能夠遏止司馬越與洛陽朝廷的關聯。是以,此地的首要實在難以言喻,雄師千萬不能輕動。”他咚地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隻是……小人實在冇法坐視著袍澤兄弟們被晉軍搏鬥。將軍若信得太小人,小人願領自家部下數十人,乘筏渡河策應。將軍安閒堡壘中嚴加防備,不管此舉成或不成,都於將軍、於白馬壘涓滴無損。”
“急甚麼……”曹嶷天然曉得徐邈的意義。那趙鹿乃是石勒賴以起家的親信“十八騎”之一,此人在石勒率軍南下之時,自告奮勇擔負斷後之責,以是才被困在河北數月不得脫身。這等人物若能脫身回到石勒麾下,想必會大受重用,是以徐邈是想問,有甚麼體例能策應趙鹿所部。但身為王彌擺佈手的曹嶷可從未曾將石勒部下那批牧奴放在眼裡,哪怕這時候親眼看到趙鹿靠近絕境,他也冇甚麼援手的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