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目送段文鴦一人一馬絕塵而走,輕提韁繩轉返來,看看仍在漫山遍野搜捕獵物的騎隊,又看看將要安插結束的行營。眼看驃騎大將軍將至,那雍奴縣令早就點頭哈腰地侍立在營門之側,透暴露想上前答話卻又不敢的懼怯笑容,眼神與王浚一觸,更是雙腿發軟地跪伏下來。但王浚涓滴也不睬會這等雞毛蒜皮的小官,而是揮了揮手,向自稍遠處奔來的扈從叮嚀道:“本日遊獵到此為止,出兵!我們當即回薊城!”
王浚沉吟半晌,再度展開文書細細瀏覽,過了好久才感喟道:“彼等竟敢如此?好笑!笨拙!”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拓跋鮮卑自亂陣腳,這麼好的機遇豈能放過?”他哈哈笑著道:“段文鴦!你當即傳令,調集祁弘、棗嵩、阮豹、王昌、胡矩等人來薊城見我。彆的,請遼西公、宇文大酋也調派部下前來。我們要兵戈了!”
“肯定無疑!”段文鴦昂首應道:“來時,家父特地叮嚀我說,此事千真萬確。為了獲得這個動靜,家父動用了暗藏多年的暗間,還支出了千匹駿馬的代價。”
王浚王彭祖之母出身卑賤,自幼不得父敬愛好,乃至連庠序之教都未曾好好接管。故而較之於洛陽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完善了文學,經常為高門後輩所譏,但其人威武之風與彼等荏弱文人比擬,勝出了何止百倍?看他控禦千騎如臂使指的氣度,真不愧為大晉北疆的柱石重臣!
那扈從跪地接令,當即從腰間取出號角吹響。數息以後,此起彼伏的號角聲響起,傳到漫衍於廣袤山澤田野中的上千名馬隊耳中。這些馬隊跟著王浚馳驅了半日,現在方得餘暇。這時候有的正在自行結夥抓捕獵物,有的正在烤炙肉食,有的正在樹蔭中歇息,有的正在溪邊沐浴消暑,但號角聲一到,他們全都一躍而起,丟動手頭統統事件,向著收回號角的處所疾走。
“哈哈哈哈……”王浚仰天大笑:“令尊說的不錯,祿官和猗盧皆是北地強豪。但這二人畢竟見地有限,此番犯下大錯而不自知。”